“他做到了,不得不承认,王德为的确小看了他。他做到了。”陈令玄双眼空洞地喃喃道。
“大人您说什么?”小卒明显未有参与那天的击鼓,看起来多半是之前被王德为直接选中了的,也难怪为什么那天小将会满脸气的涨红,恐怕也有好友通过检测自己没有的屈辱吧。
“他叫什么名字?”陈令玄急切地抓住了小兵的手,追问道,脸色焦急。“赠我刀的,他叫什么名字?”
小兵不自然地抽出了手臂,看着陈令玄狰狞的面孔,有些害怕,躬身道:“大人,俺们贱人贱命的,哪有什么好名字,都是整天随口喊着喊着就习惯了,俺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只是见他天天磨刀,俺们都叫他刀头。”
小兵再次鞠躬后逃去,陈令玄伸手想叫住,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再次抽出刀细细端详,这刀表面有着细细的裂痕,月光涌动,波光流转,如潜龙在渊。
陈令玄大力挥刀,疾风顺着裂隙吹动,发出不甘争鸣,就像它的主人一样。
可惜啊,到最后也没能在醉春楼请你客。
夜色微凉,冷清的城里,陈丽华的门扉被叩响了。
带着困意的陈丽华揉着惺忪的睡眼打开了吱呀作响的木门,门外是名为阿柯的少年。
“没有援军了,是吗?”少年如此问道。
“嗯。”陈丽华脸色淡然,黄昏呐喊的人们其实心里都明白不会有援军了,不然传令兵何苦冒着生命危险跑回来,呆在武威城吃香的喝辣的然后跟着大军齐至,宛如脚踩祥云的盖世大英雄救全城人民于水火之中不是更好吗?
那时的呐喊与其说是说给梁人听,不如说是喊给自己听。
给自己一个死战的借口罢了。
“梁帝不知道耶勒部意欲谋逆,所以不会派兵,是吗?”
“嗯。”陈丽华看着神情紧张的少年,笑着摸了摸脑袋。“放心回去睡吧,姐姐死之前谁也动不了你。”
“我去!”少年脱口而出。
“嗯?”陈丽华的声音也起了变化。
“我是羯人,我能打扮成耶勒部牧民,我去!”
“阿爸从小教我武艺,我遇见追查的游骑,我就装作是路过的游人,他们未必能认出我,我去!”
“你当真有把握?”陈丽华盯着阿柯的眼睛,想看出他的真实想法。
“最起码比其他人可能性大。”阿柯梗着脖子说道。
“小屁孩你怎么说话的?过来跟爷爷说说你怎么比俺们强?”一边一个手持双锤守夜的将士看到阿柯出言不逊,忍不住训斥道。
阿柯发觉自己说错了话,惊慌失措地连连摆手,吞吞吐吐不知如何是好。
陈丽华宠溺地揉了揉阿柯的脑袋,替他解释道:“阿柯也只是一片赤子之心,陆总旗何苦与一个小孩子置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