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你,先打五十大板,关入大牢,三日后问斩!”从签筒中抽出一支红头签,摔到阮江微面前。
两旁站着的衙役立刻上前,把阮江微拖到刑凳上,抄起水火棍就要打。
“慢着。”李珩昱缓缓从门外走来。
京兆尹从公案后走下来,拱手行礼,“不知殿下到访,有失远迎,望殿下恕罪。”
李珩昱一副温润的模样,展扇轻摇,淡然问道:“照孙大人的意思,是想说,孤与他人合谋,残害自己的老师?”
“殿下做了什么,心里自然清楚。”京兆尹姿态依然恭敬,可说出的话却是另一个味。
手中折扇一合,呵斥道:“简直笑话。”
京兆尹敛容屏气,侧目瞥了眼后殿暖阁,像是吃了定心丸。
壮了壮胆,说道:“太子殿下与许太傅积怨颇深,太傅认为殿下城府颇深,不是明君之选,不待见太子殿下。”
“所以殿下心生怨恨,因而对太傅出手。”
“何来笑话之说?”
“巫妄是给了你多少好处,叫你如此听他的话?”
李珩昱走到京兆尹跟前,故意抬手整理袖口,露出里面放着的荷包。
京兆尹看见那是他妻儿的荷包,霎时脸色惨白,不经意往后殿暖阁瞟了一眼。
“当时巫妄在许太傅身旁,对吗?”李珩昱满意。
“是,是的。”
“巫妄……”
趴在刑凳上偷偷观察的阮江微,直接出言打断李珩昱,“够了,我认罪。”
“此事与巫大人无关,所有事情皆是我一人所为。”
“任凭大人处置。”她视死如归,揽下所有罪责。
“微儿,你……”李珩昱明显没料到她会说出这话,愣住了。
京兆尹见有人愿意出来顶罪,他可以两边都不得罪,自然高兴。
立刻回到公案前,一拍惊堂木,“犯妇阮江微,杀害许太傅,证据确凿,罪无可恕,杖责五十,三日后问斩!”
不知道李珩昱是被她惊住了,还是怎么,竟然没上前阻止。
两边行刑的衙役,在水火棍上下了死劲,打在腰臀处,阮江微感觉自己的腰都要散架了似的。
无论多疼,她都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像极了愿意为爱牺牲一切的坚韧小白花。
阮江微之所以要揽下罪责,是因为她知道巫妄在这里,就在附近。
像他这种人,最喜欢掌控全局,绝不会放任事情发展,一定会在一处盯着,以便随时调整计划。
所以她不怕。
舍不得板子,就套不着巫妄这头狼。
果然,巫妄带着一个穿着书院小厮服饰的男子,从大门进来。
“说。”将男子扔到地上,一脚踏在他背上,神色冷的像冰窖一样。
男子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连连磕头,“大,大人饶命啊!那日晥阳书会确实是小人失手杀了太傅,但是小人真的不是有意的啊!”
巫妄不管一整个府衙都一脸诧异。
上前一步,抱起刑凳上的阮江微,转身就走,只丢下一句,“人我带走了。”
阮江微顺势自然的攀上巫妄的脖子,忍着疼痛,扯出一个笑容。
努力的让自己的声音平稳,笑着道:“你来啦!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巫妄迈大步,走得很快,但是很稳,一点都不会颠到阮江微。
低声问了一句,“为什么要这么做?”
阮江微昂起头,一眨也不眨的盯着巫妄,伸出食指抵在他的唇上。
摇头晃脑,嬉笑着回答:“不为什么,喜欢的人就是要自己护着,不然是要后悔的。”
巫妄沉默了。
曾经也有人和他说过这样的话。
可惜,他没护住那个人……
阮江微侧头懒懒的靠在巫妄心口,敛下双眸,眼中那些爱意被精明替代,唇角不易察觉的勾起。
这棋该轮到她来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