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畏罪自杀么?真是一个懦弱的失败者,”男人呵呵地笑,“一件可悲,可笑,又可恨的垃圾。”
“你是觉得他可怜呢?还是可恨?”他玩味地看着那件被捆在地板上的货物,残忍地说,“对那个杀害你全家的男人。”
“闭嘴!你这个杀千刀的混蛋!”崔航死咬着牙,从月光照不到的暗影里抬起头来,瞪目欲裂地注视着他,“没证没据,我怎么知道你在放什么响屁?”
“为什么需要你相信呢?我只不过在陈述事实而已,”男人还是笑,“微不足道的人啊,连真相都不敢面对,你又何来的资格拥有知情权呢?”
他缓缓地走下座椅,步履不失优雅地走到崔航的面前。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丧家犬一样的少年,声音不失鄙夷地说,“恶劣的低等生物,想知道为什么会来到这里么?”
“我想知道你妈个!”崔航终于爆发了,就像条疯狗那样爆吼,瞪目欲裂地凝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报复一定要报复绝对绝对要报复这个该死的人!!!
他在脑子里发疯一样地狂想。
被反绑在背后的双手死命地挣扎,又死命地拧动,摩擦地面。
他借此调来一点力,身体如同蚯蚓一般地弓起,腿部猛地趁势弹起,飞射在空中的牙口张开到极致,就像一条饥饿的疯狗,想要一口咬在男人的脸上!
“无能,无知,无谓,跟你们这种劣质的物种说话真的好累,”男人叹了口气,抬手轻点,顿时禁锢住了那张飞驰在空中的脸,“以牙还牙,以眼还眼,这就是你们野蛮人的规则么?”
他抬眼看着崔航,不屑地冷笑。
崔航还想在破口大骂些什么,但却绝望地发现,他的嘴不知何时被一只带着白色手套的大手捂住了。
声道似乎也随之被什么难以名状的物体隔着,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
任由他怎么死命地发音,到最后说出口的,也只能是断断续续的一些吱吱唔唔的哼叫声。
活像一头任人宰割却又无能为力的肉猪,就像他此前的人生。
男人看着那张涨红的脸,露出了幸灾乐祸的表情,“杀害你全家的那些人,正是你那可敬可爱的叔叔带去了。”
“作为一件城市里的淘汰品,他巴结一帮同样被淘汰了的垃圾,立下承诺,先从他这个发起者的故乡开始下手,以帮忙开垦荒地为由,混入村子内部,逐个烧掠他们所出身的村子,杀光所有认出他们的人,抢走所有的财物,以此积累第一笔财富。”
男人走到那一帘透光的百叶窗前,握住窗帘的拉绳,轻蔑地看了眼那个还在呜呜直叫的少年。
他阴柔地冷笑,拉下了窗叶,瞬间隔绝了所有的光。
死一样的沉寂,那场久远的大火仿佛在无声无息地灼烧着少年的心脏。
他发狠地咬,发狂地咬,豁出一切地咬,可嘴里的那只白色手套下却如同礁石那样坚硬,似乎感觉不到丝毫的痛觉。
就像他的心中,痛到了麻木,痛到了不知道什么是痛。
酒吧里一下陷入了无光的深黑里,空气浮动着细微的纤尘,飘荡在黑暗里,如同那从久远年代里复苏的亡魂。微微吧xs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