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荀澍把荀老爷子气出个好歹之后,她每日便只有在晚上才会回到荀府之中。
荀湛觉得这是她这个小妹这么多年以来最勤快的时间了,上一次她这么用功还是小时候跟舅舅练武的时候。清晨天还没亮,她就不见了,晚上宵禁之前才会回来。
荀澍这些天都在云林侯府中跟林侯爷请教兵法谋略,戍边之时她遇到很多需要将帅抉择之事,其实她很多时候都不知道自己的决策是否正确,或者说是不是有更好的办法去解决。将帅的决策关联着无数条生命,大意不得。
这天,她照常来候府,刚好碰见林双,林双在她身后东张西望了一会儿,道:“音初呢?她没来?”
荀澍捕捉到了一丝不寻常,“你们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你都不连名带姓地称呼她了?”
林双小声道:“这不是怕一不小心叫错了吗?千山二字可是陛下的逆鳞。”他思考了一下又补充道:“至少表面上是陛下的逆鳞。”
林侯笑道:“如今你都快成我徒弟了,天天往这儿跑。”
荀澍:“能成为朝廷柱石的徒弟,澍儿可是求之不得呢!”
林侯笑容渐失:“你现在拍马屁的模样像极了那些奸佞小人。”林侯停顿了片刻,看着荀澍低头,似乎是在思考自己的错处。他忽而笑道:“不过,你林世叔喜欢听这话。”
荀澍沉默了许久才开口道:“世叔,澍儿有一疑,不知该不该问。”
林侯很少见她如此模样,恐怕是要问婉秋皇后的死因,登时脸色就拉了下来,他喝退左右才道:“有什么话就直说吧!”
荀澍道:“到底什么才是忠君爱国?若君主本身便是错的,又该当如何?”
林侯:“我还以为你会问婉秋皇后。”
荀澍:“晚辈不知当年事的全貌,更加无权过问当年事。”
林侯神色稍缓:“往事已矣,当今之时,家国稳定,百姓不受战乱流离之苦才是重中之重。你去过边疆,见过血流漂橹的战场,修罗地狱无过于此,所以我以为国家稳定才是治国良策。”
林侯顿了一会儿又说道:“平康王身世可怜,不过”
荀澍:“末将定然会注意分寸。”
林侯:“与兰若璞的对决准备得如何?”
荀澍:“实话实说,没有任何把握。”
林侯爷看她一脸轻松的样子,仿若她不是在说没有把握,而是胸有成竹,登时无语道:“不如,我把你派出京城。”
荀澍摇头道:“多谢侯爷好意,不过,还是不必了。”荀澍倒是真的想出京,不过萧澈此时的处境步履维艰,绝不能在此时逃离。
离开侯府后,孟骁跟了上来,“甘林先生,您上次让我去查郕王,有结果了,他确实不干净。”
“没被官府的人发现吧?”荀澍低声道。
孟骁道:“没有,不过,还有其他人在查他,不像是官府的人,倒像是墨家。”
果然是在装傻。“还有什么消息吗?”荀澍感觉心上轻松了许多。
孟骁道:“盯着平康王的北斗府官员已经撤去了,想必是陛下已经放下戒心了,此时最好不要对郕王动手。”
“查到了!查到郕王在北魏的暗桩了。”墨青对萧澈低声道。
萧澈道:“好啊,那就给兰若璞送一份大礼。”
墨青道:“这样不好吧,我有一种卖国的感觉。”
萧澈笑道:“当然不是所有暗桩都送给她,重要的暗桩换上我们的人,其他的都送给兰若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