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凝着我,缓缓道:“难道你当真看不出我对你的情意?”
情意?这世上的情意有千千万万种,却唯独他口中的情意,让人听了只能发笑。
我望了他片刻,谑笑了一声。
镇南王眯了眼睛,眸中透出幽暗。
我道:“张幼清,你真是可笑。你也配与我讲‘情意’?你当真明白,什么叫‘情意’?”
镇南王的脸上抽了一下,已然有些愠怒。
我没有理会,继续道:“要不要我提醒一下王爷,三年前我并不是自愿的吧?”
我瞪着他,却见他毫无愧色地回看着我,眼中只有蛮横的怒意。
“我从王府出逃,难道王爷不明白是什么意思吗?”
我直勾勾地看着他的眼睛,“我不愿意。这句话我跟王爷亲口说过。王爷是耳朵聋了,还是脑子坏了,听不懂人话吗?”
只见镇南王的脸上愈发渗出熊熊的怒气,眼睑和眉头的肌肉已经缩紧。
看着他变化的神情,我却不知死活地又笑了一声,“王爷知不知道,在有些地方,强奸犯是要被阉割的?”
我的余光瞥见镇南王的拳头忽然攥紧,青筋突出,似乎已恼到极处。
我浑作不知,接着道:“没有人来惩治王爷这样的罪犯,我就亲自动手。这样难道不是很公平吗?”
我似笑非笑地望着镇南王,浑不在意他是否会再次对我使用暴力。左右我已经对他的手段领教多次了,也不差这一回。
最好他一掌将我打死,也省去我再多的煎熬。
镇南王眼睑的肌肉微微抽动,过了半晌,却异常地平静了下来。
“竟是如此。我要了你的身子,你就要我拿命来换。所谓最毒妇人心,所言果然不虚。”
镇南王开口,却仍然丝毫没有悔意。在他看来,似乎他做什么都是天经地义的,别人要对付他,那便是心肠狠毒,不该容于世。
我苦笑了一声,摇了摇头。
“我记得王爷的女儿也已经快八岁了。若同样的事情发生在她身上,王爷会不会将那施暴的人碎尸万段呢?”
听见此话,镇南王皱起了眉,神情却十分晦涩,分辨不清是惊是怒。
我接着道:“王爷在盘算自己的宏图大业的时候,不妨也想想,你都是怎么对身边的女人的。想要的,就巧取豪夺。拿到手的,就养在深宅。想起来的时候临幸****好之后又抛诸脑后,任这些无路可走的女人们为了你廉价的情意争锋吃醋,互相残害。”
“你的夫人文淑,不就是在你手里渐渐变成一个恶毒妇人的吗?要说毒,我看王爷才是天下至毒。在前朝,王爷狼子野心,篡位夺权。在家中,王爷荼毒身边的女人,将她们一个都变成怨妇毒蛇。”
“王爷下辈子不若也投生成一个妇人,让我看看,当你被别人欺骗感情、掠夺身体、禁锢自由的时候,有没有那么大度,还能欣然享受呢?”
说完这一句,我便没有再开口,也没有再去看镇南王。
片刻,只听镇南王隐隐叹了一口气,随即起身,大步出了军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