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队伍结束了停留,继续向主帐移动。风亭钧在帐子前搀扶我下了马,与燕王一起进了军帐。
我与风亭钧站在帐中,燕王则坐在主位上,神采奕奕,十分高兴。
“洲儿今日当属头功”,他满意地道,“为父甚慰”。
“多谢父亲”,风亭钧站起身来,向燕王行了一礼,又道,“儿子觉得,今日大捷,晚儿才是功不可没。若不是她先前传回的消息,也难有今日的布局。”
燕王看了看我,点了点头。
“晚儿”。他唤道,声音中带着威严。
“是”,我应道,行了一礼,又由风亭钧扶着站了起来。
“这些年,辛苦你了。”
燕王看着我,面带笑容。只是这笑容里面,有藏不住的淡漠疏离。
我疲惫厌倦至极,却不得不应付着场面。
“是女儿应该做的”。
燕王听了这话,满意地点了头。接下来,便与风亭钧商谈一些庆功晚宴的事情。一盏茶的功夫后,事情已经交待妥贴。
风亭钧转头对我道:“闻将军先前传话说你从镇南王府失踪,我与父亲担心极了。只是那时正在谋划大事,只能派出暗探查访。今日见到你无恙,我们就放心了。如今一家团聚,可谓是双喜临门。”
我望向燕王,见他仍是淡笑着,却看不出担忧的神色。
我心中暗叹了一口气。风亭晚在这样的环境中,究竟是怎样走过来的?
“这些日子,有没有受什么委屈?”一边的风亭钧柔声道。
从他关切的神情可以看出,他于燕王不同,倒是真心地爱护风亭晚这个妹妹。
我面上动了动,却最终只是道,“我没事”。
“晚儿”,燕王这时忽然开了口,“暗探报,是你自己逃出燕王府的,是吗?”
我忽然警觉,打起了精神。
“是。”
既然风亭晚留在燕王府是燕王授意,我这一逃,于他而言,轻则是懦弱无能,重则是蓄意背叛。
果然该来的还是逃不掉。
“为何?”燕王果然问道。
我犹豫了一下,尚未开口,只听风亭钧抢话道:“父亲明鉴。今日在战场上,镇南王竟以晚儿的性命要挟。可见此人寡情薄幸。晚儿待在镇南王府,必定是日夜煎熬。晚儿是女儿身,一时受不住折磨,逃离王府,也是情有可原。”
“晚儿回到王府之后,依然替我们送出了这些关键的消息,还一力离间了镇南王与李衮的关系。这一件大功,已足以抵过了。”
燕王听了,面色却仍然严肃,看着我沉声道:“你要记得。我风家的女子,凡事应以大事为重。你私自逃离,虽未酿成大祸,却实属任性妄为。你可知罪?”
我心下寒意顿生,又觉无奈,只得苦笑。这老贼让女儿出卖身体,竟然还义正词严。
我按下心中的反感,屈膝跪下,道:“女儿知罪。”
“父亲”,风亭钧忙上前一步,“儿子方才听说今日在战场上的事,着实心惊肉跳。晚儿虽然犯错,这么多年却也是受尽了苦楚。请父亲莫要再责怪了。”
燕王看了看我苍白的脸,才缓和了面色道:“你今日也着实受苦了。你下去好身歇着,晚宴就不必参加了。”
我应了是。风亭钧也向燕王告退,掺着我回了军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