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东家,按照你的吩咐,这坛酒只烤了一锅清水,浓着哩”,何嬷嬷揭开用稻草织成的盖子,浓浓酒香熏得陈然醉熏熏的。
陈然见屋内桌子上有只粗糙的瓷碗,拿过来,从嫣然手里接过坛子,把瓷碗倒满酒。
西门庆以为是给他们喝的,端起酒碗喝了一大口,辣得他张开嘴,连叫道:“好烈的酒”。
何嬷嬷赶紧上前,问:“西门官人,这酒可不是用来喝的”。
西门庆迷惑的盯向陈然。
“你这个酒虫”,见西门庆狼狈相,陈然笑道:“太性急了吧”。
嫣然从怀里掏出手术刀,递给陈然。
“西门官人,酒精有消炎解毒的功效”,陈然拿着亮闪闪的手术刀在西门庆眼前一晃,丢进装满酒的瓷碗里,“把手术刀先放进酒精里浸泡一段时间消毒,才能动手术”。
在古代,还从来没人拿酒精来消毒。粮食太珍贵了,一粒粮食一滴汗,谁有那么大方拿酒精来消毒。
“陈公子,不是可以把水烧开来消毒吗?”西门庆很少见到有人用酒精消毒。
“是可以用开水来消毒,但有个缺点。那就是在动手术的时候,需要马上用刀器,烧开水消毒就不方便了。而酒精随时可以使用,一边消毒一边可以动手术”,陈然解释道。
“哦”,作为医药世家的西门庆当然明白其中的道理,经陈然指点马上明白酒精消毒的方便性在哪里。
“何嬷嬷,您稍等一下,我去叫李郎中过来帮您动手术好不好?”陈然扶何嬷嬷坐下来。
何嬷嬷眼睛虽然看不清楚,心里却跟明镜似的,哪肯劳烦陈家大公子跑腿,忙对嫣然道:“嫣儿,快去请李郎中过来”。
嫣然轻轻答应,走出去,把柴扉掩上。
待嫣然出去,西门庆把陈然拉到一旁,轻声问:“陈公子,还有一个问题”。
“请讲”,陈然瞅了一眼坐在桌子旁的何嬷嬷。
“我知道是有关公刮骨疗伤一说,但她是普通人,而且又是在眼睛部位动手术,请问有没有麻药?”西门庆问。
糟了,倒是把这一茬忘记了。
陈然不好意道:“我还真没考虑到”。
西门庆瞅了瞅何嬷嬷,小声道:“没有麻药,她可能受不了”。
“谁说我受不了?”何嬷嬷听力倒是蛮灵的,西门庆已经把声音压到了最低,还是被她听到了,“不就是在眼睛上刮一刀嘛,就好比被蚊子叮一口呗”。
“何嬷嬷,对不起,是我考虑不周”,陈然道歉。
“少东家,只要能治好我的眼睛,这点痛算不了什么”,何嬷嬷多么希望在有生之年能清楚的瞧一眼陈家大公子,这么好的少东家,真的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不一会,听见院内有人踩雪的“吱吱”声,随着一道亮光射进来,嫣然把李郎中领进来。
“少东家”,李郎中把药箱放到桌子上,看见酒碗里的手术刀,眼睛一亮。
“李郎中,请问您有没有麻药?”陈然抱着一线希望问道。
李郎中摇摇头。
在杏花村,还从来没人动过手术,不需要麻药。再说了,麻药可不是一般普通老百姓能用得起的。
“没关系,只要能治好老身的眼睛,你们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何嬷嬷还是那副坚定神态。
西门庆瞧了瞧四周,除了屋角有一坛酒及眼前的桌子跟简陋的木床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嫣然出去,不一会又回来了。
不过,她回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样东西。
陈然莫名其妙,嫣然拿些枯草作什么?
而李郎中跟西门庆见到嫣然手里的枯草,异口同声道:“有了”。
有了?
有什么了?
陈然更加莫名其妙。
他只记得在前世里的电影里看到过给人注射麻醉剂,至于现实生活里,可不知道要怎样操作。难道嫣然手里的草药跟麻药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