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守一感到双目刺痛,他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那是强烈的光线直接照射在眼皮上的感觉。
因为这身体太过“破烂”,需要修养,言守一在出来后没有立即动作,任由几个人将他抬到一处房间,有医师来为他诊治。
言守一此刻缓慢的睁眼,第一眼见到的是一张白色的纱幔,这东西他昨晚见过,在识海里。
当时环境太黑,看不清啥颜色。
偏转头颅,周围环境古香古色,装饰不多,很简洁。言守一目光转向一边的窗户,一缕缕阳光从那里投入房内,空中的浮沉清晰可见,它们在自由的飘荡,没有拘束,没有目的,那是他一直向往的,因为,那是……永恒。
他以前只是想活着,能活着找人就好,但是见过了世界,了解了世界,他不仅仅想活着去找人了。
这里有修仙者,他们神通广大,那空中的飞船,海里的极速小船,他都想要,他想要成仙,他想要……永恒。
言守一看着空中的蜉蝣,感受身体的情况,双臂刺痛,不好动作。
言守一含胸看自己的身体,被白色的纱布缠绕,不仅仅是手臂,还有大腿,还有胸腹。
他的情况比自己昨晚想的要惨,极速的骤停与起跳让他耗费了所有的先天之气来辅助完成,这对身体是个极大的负担,在跳上空中的过程中,他腿部的肉就开始撕裂,旋转时就有血飞溅。
就像一个旋转的陀螺,当你往上面洒水时,水被它甩飞出去,言顶天当时就是这状态,落地后身体又遭受二次的重创,说他是个破布娃娃都不过分了。
言守一伸出舌头舔舔嘴唇,上面有点难受,那是嘴巴的豁口覆盖上了一层血痂,很紧绷。言守一并不在意,毁容而已,没什么大的影响,又不是被“净身”了。
舌头味蕾感觉到咸湿,言守一砸吧两下嘴,再次舔过伤口,眯眼着眼,露出享受的神情,这是活着的味道。
现在自己应该通过了考验,要准备正式的考核了,但这身体的情况不太好解决,即便是他们舍得用药,这依旧要等待治愈的一段时间。
一月之期就要到了,断影还断了,后面怎么办呢?
言守一躺在床上,晒着点阳光,他开始有点不舒服了,太机儿热了,哪个王八蛋开的窗户,不知道这是夏天吗,秋天都还要过上一月才到呢。
身体包裹在纱布里,一点都不透风,言守一只能一点点的蠕动身体,往床里面靠,避开阳光直直的照射。
在这过程里,难免触碰到伤处,疼得他呲牙咧嘴,没办法,继续吧,若是不能反抗,就好好享受吧,能感受到“痛”,这也是一种幸福。
养伤是一件很难熬的事,尤其是现在这样。
言守一躺在床上很无聊,开始盯着床顶挂着的纱幔,“唔挺白的,洗的人一定花了不少的功夫才把这纱幔弄得这么干净,保存的还很好,没有破损的地方,挺爱惜这东西的。”
“白纱幔上那些细小的规则小洞有几个呢?”
“一、二、三……一千二百四十六……一千九百九十六……”
日光渐渐倾斜,它从床头走下去,到了铺好的地面,再到窗边上,它不见了。
吱哐当。
有人进来了,这门的声音打断了言守一的数数,眼睛一花。
???
我……刚刚数到哪个位置了?
来人到屋子中的桌上放下了些什么,叮叮当当一阵响动,清脆悦耳。
言守一嗅了下,“好香。”
是饭菜的味道,是一种熟悉的药香,这是药食,他确实饿了。
言守一努力的偏头,想看看是谁,那人却先过来了。
亭亭玉立,扭动着腰肢,小步快走,一袭白色长裙,朴素无华,模样清秀,但是那手掌甚是粗糙,有了老茧。
来人是一位女子,言守一见她这模样,不知道想到了啥,别人扶他起身靠坐在床上都配合着,一口口吃着那女子喂到他嘴边的药食,一碗接着一碗。
这侍女就如此在房间中来来回回的忙着,额头见汗,她不是练武的人,也不是修仙者,就只是一位普通的侍女。
见到言守一这么配合她,她心里松口气,还好,不是那种喜欢刁难他人的人。她也就没说话,将药食喂到对方口里,很香,她不自觉的咽了好几次口水。
做完这一切,她重新扶着言守一躺下。
一股淡淡的皂香味,言守一轻轻嗅着,这是平民最常用的洗发汁液,效果好,还便宜。
对方的头发飘散下来落在言守一鼻尖,还有一些不同于皂角的植物气息,有些香甜,引人遐想。
房门轻掩上,言守一回过神,“与记忆里的她好像啊!”
但终究不是她,有区别的,模样一点都不像,虽然清秀,身段形似,却少了一种气质,他不知道如何形容。
言守一思绪远飞“你在哪里……我在找你,我……会找到你的。”
时间好漫长啊,言守一这一年来再次有了流浪之时的感受。
那时候感觉到的,是为什么还没到吃饭的时间,这样他就能去要点米粥了。
现在,他感觉的是……身体好痒啊,但是不敢用手去扣,只好忍着,不时在床上扭动下几乎被完全包裹的身躯,很是怪异。
窗外的天色开始暗淡下来,月光如一直小手,在言顶天脸上轻揉。
言顶天长呼出一口气,昨天战斗的疲惫感已经没了,他在识海里躺了近一天才让神魂恢复过来。第九xiashu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