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安冥走得毫不拖泥带水。
傅祁暝瞧了,先是看了程见袖一眼,随后快速地解释了一句:“我去说几句话,马上回来。”说完就忙往外走,追上季安冥的步伐。
季安冥走得慢,见傅祁暝追了上来,笑问:“你还来做什么?”
“指挥史答应了?”傅祁暝问,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他还想要季安冥一个确切的答案,以防万一。
何况,他心里稍稍有些挫败感,虽然知道程见袖能劝服季安冥,可也没想到会如此简单顺利。他从不觉得季安冥是一个好说话的人,看似态度温和,但若真心里有了抉择,是很难改变的人。
他是很有主见的人。
追出来大概也想知道缘由。
季安冥笑了声:“你什么时候也成了这一板一眼的人了?我既说了随意,那便是真的随意。”
傅祁暝不怕尴尬,回:“旁的事,属下不在意,即便会错了指挥史的意思,也是属下本事不到家,可事关阿袖,属下不得不多留几分心。”
“怎么?你还怕我坑你家媳妇?”季安冥真不知道自己该笑还是该生气。
傅祁暝不吭声,算是默认了这个话。
他的确坑过季安冥不少次,占了些便宜,可季安冥也不是没有给他使过套,说他会给程见袖下套,傅祁暝一点都不怀疑。
季安冥到这个时候才意识到了一件事。
“你对你的未婚妻,似乎有些误解。”季安冥说。
“什么?”傅祁暝有些诧异。
季安冥笑了笑,一边慢悠悠地往外走,一边同他说话:“你觉得孟秦是个怎么样的人?”
“九安先生身怀大才,但心思重,深不可测。以儒雅文人示人,难窥其心,属下看不穿他。”傅祁暝几乎不用多想,就做了回答。
孟秦,字九安,是季安冥的好友,傅祁暝跟到季安冥部下后,曾在查案中与其有过交道。后来私底下,因着季安冥的关系,也有过几次往来,不算熟悉,也不算陌生。对于孟秦此人,傅祁暝一直看不透,好在此人是友非敌,不必过多愁忧。
季安冥闻言,笑了声,面上流露出一股怀念的味道来:“我在程家姑娘上有了第一次看到孟秦时候的感觉。”
傅祁暝蹙了眉,面上不太好看,明晃晃地写着“你在逗我”。
对于孟秦,说好听了,那是足智多谋,说难听了那叫诡计多端,设计杀人于无形,他家娇滴滴的媳妇怎么会同他有什么牵扯。
“你别不信。甚至于,程家姑娘比孟秦要更难对付。”季安冥说。
傅祁暝已经是一副“你在说梦话”的神情。
季安冥有了说话的劲,不在意傅祁暝不接茬,主动解释:“他们是同一类人,咱们脑子里装的是吃喝拉撒过日子,他们装的,那都是算计。我之所以说程家姑娘比孟秦还难对付,那是因为没有多少人会无缘无故去高看一个姑娘,去提防一个娇滴滴的小姐搞事。孟秦再温文儒雅,终究是个男子,名声一旦出来,总有人避讳提防,但程家姑娘不会,这就是她的优势,她可以借着这一层天生的优势将自己隐藏于暗处,便就得了先机。像他们这种人,只要占据了先机,那么所有事情都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傅祁暝蹙着眉,没说话,试图忍耐。
“不过,也有点坏处。有了姑娘家身份带来的好处,也有弊端,她接触的东西便就受限。这么一说,在算计人,给人使阴招上面,你家姑娘有优势,可若是查案,或是为大事上,还是孟秦更能耐些,毕竟他涉略广,擅长的多。”季安冥说完后,还自顾自点了点头,说:“下回有机会,得引荐一二,我倒要瞧瞧,他们俩人交起锋来,谁会更胜一筹。”
傅祁暝已经黑着脸,完全不想搭理了。若不是碍于对方是上司,大概已经想要甩手走人了。
引荐他家媳妇给一个外男认识,还是个没成亲的,指挥史脑子怕是不大清楚。
“你有句话没说错,她的确能帮我们抓到凶手。孟秦能帮我们破案抓凶手,而她,不懂破案,但却能帮我们抓凶手。”说完,季安冥伸手拍了拍傅祁暝的肩,笑道:“你啊,真的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感情让你蒙蔽了太多,美化了太多。也不能这么说,聪明不是缺点,总之,”季安冥意味深长:“你是个有福气的人。”
傅祁暝满脑子问号。
季安冥说到这,却没有继续往下说,笑着说了声:“之后的日子你好自为之吧。”说完,施施然地离开,深藏功与名。
“什么玩意。”傅祁暝暗自唾了一句,觉得今日的指挥史怕是脑子有问题。
他家媳妇聪明,他承认,人际交往上的确擅长了些,会看人了些,可哪里和孟秦一下心思深沉了?真是瞎说。
程见袖是个如何的人,傅祁暝心里一直有自己的想法。要读读1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