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程见袖问,不等傅祁暝回答,就朝着傅祁暝的视线所及之地望去。
刘二郎。
“我记得刘二郎似乎并不住在此处。”程见袖瞧过刘二郎的情况,他并不居住在九柳巷,那么他此刻出现在九柳巷附近,就有些古怪了。
傅祁暝“嗯”了一声,回:“刘二郎住在五安巷,与九柳巷隔了四条街,平日里没什么事,应该不会走动。”
刘二郎正在买糖葫芦。
若是他与此案无关,那么他乐意跑几条街去买糖葫芦都没问题,可现在他那么巧就出现在孙二嫂所住的九柳巷附近,那么就不得不让人深思了。
这一深思,程见袖又想起了一些不对劲。
“刘二郎有问题。”程见袖同傅祁暝同时开口。
不止程见袖在想,傅祁暝也在琢磨,当时瞧刘二郎害怕的神色不似作假,他们就没多想,可如今再想,其中却仍有疑点。
“凶手故意大张旗鼓,让我们查到刘二郎的古怪之处,引开我,去对你下手,我们只考虑了凶手引开我的目的,却忽略了一点。”傅祁暝说。
程见袖笑了声,嘴角微冷:“我们忘了,凶手找到刘二郎的缘由。”
据刘二郎所说,他是因为在郑家出事前在后门瞧见了一个古怪人,可问题是,他并不是在近日才遇到的这事,都已经过了一个月之久,他除非是一直记挂着,否则一时半会恐怕很难会想起此事。即便是想起来了,为何凶手又恰好选择盯上他?
在刚发生此事时,他没有声张,在郑三小姐遇害后,锦衣卫介入调查时,他依旧不敢多言,直到他发现自己似乎被人盯上了,他立刻跑去了锦衣卫。
不是没有可能,但仔细想想,此事就疑点重重。
第一,刘二郎离开郑家时,天色并不晚,为何整个郑家的人都没遇上,那么巧,就他一个人碰见了?其二,凶手在后门做什么?他要去打听郑三小姐的消息,缩在后门做什么?而且,从他们查出来的线索来看,凶手是从茶楼中用竹筏渡河,那么也该是在入夜,大伙都熟睡的时候。刘二郎遇见人的时候,是对方刚到郑家?还是说前一晚就到了,一直没离开。那么后者又有一个问题,这一白日,凶手躲在何处?
还有,湖面那么明显,他往那一走,不就都被人发现了?如果凶手是有其他进入郑家的渠道,那么送信杀人都依旧可以通过那一道,为何要再多此一举,多一个茶楼?
总不至于,连茶楼都是对方的幌子吧?
若真是如此,傅祁暝都要佩服凶手了,为了遮掩自己,这是得设多少局,做多少假象。一个凶案都要费那么多人力物力,这一连杀了那么多人,这是家里得有多少金矿银矿才没让他折腾没。
想到这,傅祁暝的心思稍稍跑了一点。
这是人比人气死人,他在锦衣卫干了三年,吃苦受累,整日想着立功,至今也只能买得起一个小院子,看人家凶手,估摸着一个案子折腾下来,花的钱就比他的院子贵了。
两人说话间,刘二郎已经买了糖葫芦离开。
傅祁暝同程见袖对视了一眼,就往那个糖葫芦的摊贩处走去。
小贩正在叫卖,视线不经意落在傅祁暝身上时,叫卖声显然停顿了一下。虽然他很快就恢复如常,转了视线看着别处叫卖,但傅祁暝还是察觉到了一丝不妥。
眼看他们越走越近,小贩似乎是想要换个地卖糖葫芦,拿着那一大串糖葫芦,尽量控制着步伐,朝着旁处走去。
傅祁暝冷笑了一声:“你在这等着。”说完,快步上前,小贩瞧见了,心里一个咯噔,拔腿就跑,这一跑,可就算是不打自招了。
小贩也心里苦,他不跑,被人抓了,进了锦衣卫,他自认为不是什么吃得了苦的人,怕是挨不住。何况即便他什么都不说,傅祁暝既然盯上了他,刘二郎那头就不会放过,思来想去,还不如直接跑,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说到底,小贩是个贪生怕死的。
小贩身上是带点功夫的,可他那点三脚猫功夫,在傅祁暝面前哪够瞧的,三两下,就被人给拿下了。
“这位爷,你好端端的找小人麻烦做什么?”小贩还不肯认命,想要再装一波。
傅祁暝嗤笑了一声:“小爷我找的就是你的麻烦。”
小贩还想再说,傅祁暝却直接上脚一踢:“留着回锦衣卫慢慢说。”
小贩一听,心里苦,实在是苦。
程见袖过来,瞧见小贩生无可恋的神色,竟觉得有些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