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冯杭不过是治病救人,被人夸大了而已。那牙门将前三个儿子不知,可最小的这个儿子乃是肺风痰喘,多日来高烧不退,前有大夫治疗,病已经有所好转,那家人便不管不顾,强逼着孩子吃了不少干饼,孩子高烧多日体内缺水,又吃了这么多干物,哪里受得住?冯杭只是让他大量地喝水而已,好在赶得及时,不然恐怕也是神仙难救。
“那,那只狗呢?”司马宣华不甘心,追问道:“不是说是老太太阻了孙子的命,才杀的狗吗?”
冯杭有些不好意思了,他摆摆手:“我一进门,那狗便咬了我一个口,那老太太还护着狗,我这人睚眦必报……”
司马宣华听了,当下失声痛哭,羊献容看了冯杭一眼,道:“还请先生再尽尽力吧?”
“我用大针一试吧。”冯杭轻声道:“只是此法也只能缓一时之急,并不能将病灶根除。”
司马宣华擦了擦泪,点头道:“求先生,能让姐姐轻松些,也是好的。”
冯杭便从箱中取出一套针,在二公主的三阴交、曲池、肝俞、脾俞等穴施了针,等了片刻,他将针取下后,又道:“此后每日施针一次,或有些许效果。”
司马宣华一听,赶紧又说:“还请先生在宫中住下,我这就叫人给先生安排住处。”
冯杭看了看羊献容,点点头答应了。
司马宣华安排下去会,转身准备往寝室内走去,却被羊献容一把拉住,她望着她,欲言又止。司马宣华看了看她,脸上是一副为难的模样,再看看冯杭,他垂着头,并没有任何表示。司马宣华略一犹豫,亲自领着二人到了一处偏房,这个房间没人住,也很少会有人进来。司马宣华意味深长地看了羊献容一眼,默默地退了出去。
羊献容立刻跪在冯杭面前,含泪叫了一声“师傅”。
“快起来,”冯杭拉起羊献容,先问道:“这位三公主,靠得住吗?你这么轻易地将我们的关系暴露于她,日后不会有什么问题吗?”
羊献容笑着摇摇头:“我们就是宫中的两个孤女,除了彼此抱团取暖,还有什么指望呢?”
冯杭叹着气摇摇头:“羊大人终究是让你走了这条路,命中注定之事,你避无可避。”
“师傅,”羊献容纳闷地问冯杭:“师傅此次回来,听说是为了我?”
冯杭点点头,这两年他待在长安,对洛阳的一举一动都观察地仔细,在长安他也以占卜测字为生,有了不小的名气,甚至不少的洛阳权贵不惜跑很远的路请他算上一卦,本来他不想在掺和朝中之事,无奈这些权贵们来来往往间,带去长安的消息越发让他不安,他怕羊献容年轻经不住事,所以回到洛阳,那些权贵们立刻对他趋之若鹜,只是,他想先见到羊献容,问问打算再说。
“师傅可去了羊府?”羊献容问道。
冯杭一脸的不屑,道:“你父亲那般不待见我,我去招他干嘛?他现在人生得意,也不会寻我问个前程的,我乐得离他远远的。”
羊献容笑了笑,道:“可我二哥还对先生心心念念呢。”
“你那位哥哥?”冯杭摇摇头:“不见也好。”
“那,先生下一步打算怎么办?”羊献容问道。
冯杭默了默,道:“我来洛阳这些日子,也算看明白了一点,齐王的命数差不多了,如今能和他一争大权的,无非是成都王和河间王,河间王已经和齐王撕破了脸,成都王还欠些火候。”
“师傅想帮河间王?”羊献容赶忙问道,若是如此,他们师徒倒真是想到一处去了。
冯杭摇摇头:“我想帮的是你。我想知道的是,你还想不想在这宫中继续待下去,若是想,咱们有想的办法,若是不想,咱们也有离开这里的办法,你得给我一个明确的答复。”
羊献容愣住了,她没想到,在她师傅看来,离开皇宫,不过是想个办法而已,她又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