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过了好一会,棍子都没有砸到她脸上。
睁开眼,在她眼前不足一拳处,一只骨节分明的手抵着棍子纹丝不动,手腕袖缝中散发的淡淡铃兰花香直沁她鼻间。
这香味,她在萧晏离房间闻过!
顿时,俞初悦心里百感交集,想说点什么又说不出来。
她眨巴着一对清澈黑眸,粉唇渐渐向下瘪,委屈的小模样就像一只流浪许久,突然遇到主人的小猫咪。
而在她身侧,萧晏离抓着棍子冷脸睥睨着杜威,一股凌人之气悄然而出。
稍顷,他微微侧头对俞初悦淡淡一句,“你先出去,和田七一起回府。”
然,任他声音醇绵悦耳,俞初悦却是不买账,一声佯嗔砸出两个字,“不回。”
“......”
扬手将犟着不动的俞初悦拉到身后,萧晏离才对杜威道,“杜威,本王的王妃已祭天发誓不使武功,不如由本王替她向你讨教几招如何?”
萧晏离武功了得,杜威是知道的,与他交手必败无疑。
现场这么多人围观输了太难堪,且萧晏离今天一股护犊子气,还是不要惹他的好,这账先记着日后再算。
“咳咳,在下忽想起有些急事,告辞。”杜威扔了手里的棍子,带着他的姑娘们灰头土脸的走了。
......俞初悦站在酒肆门口有点尴尬,因为杜威走了之后,萧晏离也走了,却并没有叫她。
怎么办?回娘家吗?
正当她纠结要不要回俞家去的时候,田七赶了辆马车到酒肆门口,“俞...啊不,王妃,王爷让我请您回府。”
叫了多年的俞小姐改口叫王妃,田七还有点不习惯。
但俞初悦很习惯,蹬足上车未有一丝迟疑。她没做错事不能回娘家,若这样灰溜溜的回去,街坊邻居还以为她是被宸王殿下赶出来的。
脸皮再厚也得省着用。
待她回到王府时,萧晏离已立于王府门前廊下。
瞰视院内,才出去几天,他的王府就仿佛被洗劫过一般,树歪亭倒,草败花折。
俞初悦也走正门,观萧晏离气得黑了脸,她也不避讳,甚至还有点故意般上前撞开他,径直往冷辉院去,进门即跳脚往床上一倒,睡觉。
萧晏离压着怒火,一路回到自己院里,越走脸色越难看。
冷辉院比前院还不如,满目狼藉,重要的是管家还状告王妃不让人进冷辉院,不让人修葺院内。
萧晏离再进到屋内,观俞初悦随意横卧在他独眠二十来年的床榻上,霎时,他心中的愤懑竟不自觉消了几分,心底突然莫名有些微悸动。
以后,他的床榻一侧都将会躺着那个女人,除了他生母之外,他最亲近的的女人。
看过片刻,他慌及将视线从床上娇小的身躯上移开,看向别处,随之,他心底的悸动被一阵狂躁冲散。
墙边,满架的名贵摆件皆被打碎,他的衣物全都扔在地上,看样子有些还被充当过抹布。
萧晏离终忍不住冲躺在床上的俞初悦一声闷吼,“俞初悦,你是故意的吧?”
对,她就是故意的。
她虽说不上喜欢萧晏离,但也不讨厌,既然皇命难为决定嫁给他,她还是憧憬着穿上华美的嫁衣,办一场体面的婚礼,然后幸福美满的生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