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6章(1 / 1)锦衣卫貌美如花首页

连自己的丫鬟都被她拐过去了,董妙如恼得直跺脚,“娘,您管管啊!”    陈氏心下已做了决定,就拉她到身边,苦口婆心道:“听你二姐的话,不就是个丫鬟,改明儿再挑个懂事的给你。”    母亲不依自己还是头一遭,董妙如气坏了,“不肯就不肯,还有什么好说的,”说着忍不住落泪,一擦袖子更恼道,“你就是偏心!”    平日里陈氏快把她疼到骨子里了,没想到她会说出这种话,竟是一时又气又心伤,翻眼晕了过去。    “夫人!”    “娘!”    董妙如怔愣了一下,下意识上前几步,却见两个姐姐都上去了,脚步猛地扎在原地。    兰桂连忙扶起来陈氏,轻轻敲打她的后背,陈氏这才顺过了一口气,含泪看向小女儿,“如如,你怎么能对娘说出这种没良心的话?”    董妙如嘴唇嗫嚅了下,忽而变了脸色,狠狠说道:“你偏心我还说不得了?”说着又恼起来,不愿再继续待在这里,跺脚负气走了。    “这孩子……”    陈氏又没顺过气剧烈咳嗽,兰桂在旁边劝道:“夫人您别太伤心了,三小姐的性子咱们都知道,说的都是些气话,既然是一时气极了才胡乱说出口,您就更不能当真了。还记得去年也是这时候,您犯起咳嗽了,三小姐就整天守在你身边,就盼着您好。”    妙瑜在一旁听了这些话,不禁心中掠过了一阵冷意。    兰桂这话是没错,去年这时节董妙春守在陈氏身边,却是嫌过年新衣不俏丽,没自己的好看,但家里规矩是每个孩子只做一套,她便黏在陈氏身边央求着,最后磨得陈氏脾气软了,只得应下。    为这事,董父还数落过陈氏太慈软,长歪了董妙如的性子。    都宠惯了,陈氏哪能听得进去。    董妙春柔声劝着,陈氏到底听进去了,气也顺上来,就把妙瑜叫到跟前,看着二女儿乖巧柔美的脸庞,心里仍记挂含泪离去的幺女,一时又神伤了,“刚才的事委屈你了,你别放在心上,毕竟如如到底是你的妹妹,凡事别计较太过了。”    陈氏一直在为董妙如说话,妙瑜不想听出也很难,但也都习惯了,脸色淡淡的,直到听了最后一句才微微变了脸色,而这时陈氏又叹叹气,竟劝道:“刚才她那样子伤心走了,回头你若有空去哄哄她。”    董妙春一旁听着都觉得这话过了,又见妙瑜一时没回上这话,更不知她心里什么滋味了,就劝道:“娘,您也累了,先回去躺着休息吧,好歹自己的身子好紧,如如的事我会去劝的。”    陈氏握紧妙瑜的手,继续说道:“别看她老是耍性子,心里还是跟你最贴心,有时候我说话都没你管用。”    妙瑜垂睫,就见覆在自己手背上的一双手又瘦又白,因着刚才咳嗽太厉害,到现在还微微颤抖。    忽然间她什么话也说不出来了,便低了下巴摇摇头。    陈氏不明白她的用意,困惑地看向身边的兰桂和董妙春。    董妙春却看出来端倪来了,忙说道:“您说的话我们都记下了,这就去把您的如如哄回来。”说着也不等陈氏开口,拉着妙瑜先行离开。    等出去了,妙瑜缓缓停下来,董妙春顿足扭头看她。妙瑜脸色如常,见她望过来,还微微笑了一下,“姐姐放心,我没事的。”    董妙春感慨不已,“这事错不在你,娘也是病急了才说出这些话,如如又是一副小孩子心性,不值得跟她较真,你也别听进心里去了。至少在父亲心底,你是他最器重的女儿。”虽然数落了董妙如几句,但到底是家中最受疼爱的妹妹,还是不忍指责。    提及父亲,妙瑜胸间气血翻滚,恐惧惊惶连连泛起来。她深皱了下眉头又极快掩饰过去,微微笑道:“如如是我亲妹妹,我哪里能她较真了,刚才也是我收不住情绪,让母亲跟她都受委屈了。”    “你这是在说什么?”董妙春无奈的皱了下眉头,又望着妙瑜出落得娇美如花,一时激起怜爱之情,不觉抚摸她鬓边,“咱们的瑜儿生得这般好看,以后一定会嫁到好人家,享福享寿,说不定姐姐以后还指望着你呢。”    妙瑜抿嘴一笑,“姐姐有了表哥,哪里轮的着我?”    董妙春俏脸一红,寒风拂鬓,神色间飞红一片,“提他做什么?”    她一脸娇羞可见心中有情,这也难怪了,陈董两家交好数年,舅舅舅母恩爱多年,从不曾有旁人插足,简直羡煞旁人,而表哥为人斯文温和,如沐春风,又是和姐姐青梅竹马长大,情分不用多提。    妙瑜含笑道:“每回表哥来我们家,目光都落在你身上,看都不看旁人一眼。这世上不止有父母亲疼爱姐姐,也有表哥这样清风朗月的男人疼惜您,我自然羡慕得紧。”    董妙春听着这话难免心酸,红晕渐渐在脸上褪去,柔声道:“瑜儿,姐姐也疼你。”    妙瑜难免想起前世姐姐嫁给权宦走狗的结局,眼角微微湿润,亦是轻点了下头,“这世上,除父母亲之外,我最喜欢的便是姐姐。”    回到屋里,妙瑜便让秋岚去打盆热水洗脸,热乎乎的巾子敷在脸上,仍是止不住心里流出的酸涩。    姐姐原是那样温柔活泼的一个人,自小和晔舒表哥青梅竹马,婚事都订好了,结果父亲锒铛入狱,苦于寒门无路,短短几日便憔悴得不像样子,最后又与表哥决裂,委身一条阉狗。    妙瑜为她不甘,姐姐却笑着抚慰她,“他虽是宦官,但我与他早已相识,清楚他的为人,会对我好一辈子的。”    后来妙瑜才知道姐姐说的相识,竟也是在上元节那天晚上,人潮涌动,她和晔舒表哥走失,偶遇到了那宦官。    据说那姓夏的宦官对姐姐一见钟情,又打探到董父的事,这才利用起来要挟姐姐嫁给他。    屋门突然被拍得砰砰直响,开门一看,董妙如站在屋外。    “三小姐!”秋岚颇为平淡的叫了一声。    “你出去,你跟二姐有话要说。”董妙如嘴里吩咐秋岚,却看都不看她一眼,眼儿直盯着妙瑜看。    秋岚觑了她一眼,又暗暗向妙瑜示意。    妙瑜递她一个眼神,秋岚知趣地推出去了,又泡了一杯清茶递给她,“妹妹怎么来了?”    董妙如从鼻中冷哼了声,没怎么搭理,倒是她身边的丫鬟捧着一个鼓鼓的包裹,朝着妙瑜说道:“今儿我家小姐是还东西。”    董妙如附和道:“没错!”    以前二姐处处对她避让,哪有今日这般狡猾,竟当着母亲的面狠心要把晴儿赶走。    这口恶气实在消不了,她哭,非要当着妙瑜的面使劲哭,让她愧疚!    “把东西放着吧。”董妙如又吩咐丫鬟一声。    丫鬟将包裹摊开在桌上,“二小姐瞧仔细了。”阴阳怪气的。    主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像唱双簧一样,场面颇是讨喜,妙瑜知趣地一声儿也没吱。    董妙如看她在一旁默默不语,不知心里再嘀咕什么,不甘心就此离去,又一把抓起摊桌的包裹狠狠丢到妙瑜怀里,“这些东西都是你给我的,现在我物归原主,一点也不沾你的好!”    妙瑜这才问道:“这么大火气,到底是怎么了?”    现在才来问原因,是不是晚了一点?    但念着她知道错了,董妙如心中气消了大半,脸上依旧怒气冲冲,又委屈道:“晴儿不过说错了一句话,大不了我替她给您赔不是,何至于把她从我身边赶走!二姐若是心中对我有何怨气,尽管说出来,为何要用这种手段!”    来还东西是借口,抱怨哭诉是真,妙瑜看她哭得差不多了,才叫秋岚拿条干净的帕子过来。    秋岚站立在一旁,妙瑜替董妙如擦脸上的泪珠儿,“好了好了,别哭了,叫下人看了暗地里笑话。”    董妙如拂开她的手,恼道:“那就让她们笑话!”    妙瑜默了默然后问:“你不就是气我把晴儿赶走了,觉得我小题大做?”    她一下子变了脸色,董妙如还反应不过来,当下呆愣愣了一下。    丫鬟暗地里扯了扯她的袖管,董妙如一个激灵打回神,撇撇嘴道:“现在还说这些有用吗?人都被你赶到后院干最脏最累的活去了,一个十三四岁的丫头罢了,平日里见着二姐还欢欢喜喜叫一声二小姐,不过说错了话,惹得你不快,看她不耐烦,却犯得着这样过不去吗?”    她连篇指责下来在妙瑜眼里,不过是一套胡乱扯的歪理,一个字也没听进去,“你以为晴儿只是说错话这么简单?”    董妙如理直气壮怼回去:“难道不是这样?”    妙瑜一下子冷了脸色,“她当着众目睽睽说我这个主子的不是,若是有证据也罢了,偏生她是道听途说而来,其中用意,难道你没想过?如果母亲真听了她的话,以为我在后院挑拨是非,会怎么看我?”    又皱了下眉头说:“你为了个陪伴几年的丫鬟与我使性子,怎么不替我想过?我才是你的亲姐姐,血浓于水,从小看着你长大。”    董妙如愣住了。    倒不是听着妙瑜的话感动或愧疚了。    从小打大,只要她自己哭流泪故作委屈,都会从妙瑜手中得到想要的东西,唯独今天屡屡出意外,不温温柔柔地哄着自己,也不看自己的脸色了。    她觉得妙瑜哪里不对劲,又说不上来,反正不像以前那样好欺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