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十五章、相思为引.1(1 / 1)苏文中的炮灰女首页

是夜,天凝地闭,风卷残雪,一间阴冷的新屋中檀烟缭绕。白森森的月光自窗外洒进房内,略微添了光亮。榻上一人侧卧而眠,眉目不清,只隐约看见那修长的身形,丝毫不见女儿家的纤柔,让来人确定这便是那臭名昭著的女中恶霸——陈青宁。    长睫微微一颤,青宁意识渐渐归拢。她刚睁开眼睛,便见一柄冰冷的利剑向她眉心刺下,皎洁的月色在剑锋上反射出凛冽的冷色。青宁瞳孔微缩,反应敏捷的侧头躲过。利剑顺着她的脸颊旁划过,深深刺入竹枕中,发出“嗤啦”的声响。她抬起一脚狠狠踹在了那人的心口,随后惊愕的看着狼狈撞在墙上的刺客。要知道床榻离石墙可是足足有五米远。    寄体该是个武功不俗的练家子。    青宁起身拔剑,借着月光眯眸打量着那人。她还未来得及去看剧情和寄体的记忆,此刻除了随机应变却是不知应该怎么样了。她远远瞅着那个刺客,见他只冷冷的看着自己,也不动作,知晓自己那一脚应该是踹的极重。青宁转眸看了一下四周,顺手拿起那个被刺了一剑的竹枕,就向他砸去。    那人侧身躲开,却好似牵扯到了伤口,闷哼一声便踉跄着倒在了地上,昂头以不敢置信的目光看着青宁,似乎怎么也没想到她这么无耻,竟然用东西砸他。    确定了那个刺客受伤不轻后,青宁才没继续动手。她提着剑走了过去,却也不敢离他太近,远远抬手,用剑尖挑开了他的面巾。    凭借着上好的眼力,青宁算是看清了那个刺客的面容,却是忍不住微微一愣。倒是个眉清目秀的少年,就是眸子里的杀意和煞气太过,不惹人喜欢。    青宁含义不明的轻轻啧了一声,随即用脚尖试探着踢了下他。见少年紧皱着眉心极力想避开却无能为力的样子,青宁甚至恶劣的笑了一声。她这才蹲下身,用手在少年身上胡乱摸索着。    “你做什么?!”在青宁硬扯下他的衣服时,少年终于还是忍不住的开口说话了,惊怒交加的语气让青宁忍不住又笑了一声。    她笑完了之后又继续开始扒衣服,谁知道这人身上有没有带什么暗器或者□□。    在少年身上只剩下了亵衣亵裤时,青宁停手了。她一双漆黑的眸子紧盯着少年苍白的脸色,出声道,“还是雏?”    少年并未再开口,脸色却越发白了。    青宁毫不在意的用指尖轻轻划过少年的眉眼,再道,“长得不错。”    她瞅着少年屈辱的闭上了眼睛,哂然一笑,“乖一点,我给你个痛快怎么样?”    见少年不理她,青宁手指一动,直接扯开了少年的衣领,大片白皙的肌肤便裸露在青宁眼下。    便在此刻,少年以手成爪,极快得往青宁的咽喉掐去。青宁反手便抓住了他的手腕,指下一个用力,“咔嚓”一声,便卸了他的骨头。    “啧……”青宁看着少年额头上细细密密的汗珠和他杀气腾腾的眸子,笑的颇为幸灾乐祸,“疼吗?疼你就喊出来啊。”    青宁随手扔开少年的手,问道,“你的名字。”    “咔嚓”!    青宁看少年依旧不说话,直接卸了他的一个胳膊,继而重复问道,“你的名字。”    “咔嚓!”    她面色不改的换了另一只手,“你的名字。”    “咔嚓”!    听到少年终于还是忍不住的一声闷哼,青宁再度啧了下,叹道,“再不说话,我就直接挑手筋了。年关腊月的,见血可是不太好。”    少年面色苍白,喘着气说话时连声音都是颤的,“陈青宁,你不得好死。”    “那你也比我先死。”青宁“呵呵”一笑,转而眉目一肃,“最后一遍,告诉我你的名字。”    “嗤,还真硬气。”见少年再度闭口不言,青宁提剑便要下手。    “沈檀!”    青宁动作一顿,“嗯?”    少年终究是开口了。他难堪的低垂了眼睫,“你杀了我吧……”    “你为什么要来杀我?”青宁继续问他。    “呵……”沈檀嘲讽的一笑,寒着眸子看向青宁,咬牙切齿的道,“你杀我沈家一百一十三口人命,还请陈帮主来说说,我为什么要来杀你?!”    “……哦。”青宁毫无内疚的颔首应声,“那你怎么没死?”    沈檀的眸子在一瞬间便红了,“陈青宁,今天你若不杀了我,来日我必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那你去死吧。”青宁白了他一眼,一个手刀便敲晕了他。她打量着沈檀,啧道,“现在看着乖多了。”    几下把沈檀脱臼的骨头对正,青宁便把他的那身夜行衣撕开做了绳子,将沈檀绑了起来。青宁动作利索,片刻之后便弄好了,这才转身坐回榻上,开始整理剧情和寄体的记忆。    这是一个男尊女贵的位面,虽还是男主外、女主内,可男子的地位却是低了太多。女子可娶三夫四侍,亦可随意休夫,却必须在一生中诞下至少五个孩子。在这里有着三大帝国,颜国、元国、孔国,三国鼎立,威压其余附属国。    而这篇故事,便是发生在颜国。    寄体名为陈青宁,本是家镖局的小姐,拳脚功夫和一身蛮力过人,自幼便随着父亲学了武艺,却也不算精通,只勉强进了三流。镖局虽是家微不足道的镖局,运气却是真的不好,竟在无意中替某家商户押了要命的镖,随即全家惨遭灭门之祸。为了报仇,她在逃出生天后四处拜师学武,最终加入「青冢门」,成为了「青冢门」内的新一任门主。    她终于是查到了仇人,并且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红着眼底报仇雪恨了,却因为狗血剧情而有了什么劳什子的漏网之鱼。不巧,这漏网之鱼便是男主之一。很显然,陈青宁是女主用来刷男主好感的一枚炮灰,最终抄家灭门,而她本人更是被判决了腰斩,带着怨恨和不甘而就此下场,领盒饭去了。    这个位面的正文则是篇穿越np苏文,女主是二十一世纪的一位空乘人员,在某次飞机失联后穿越,在这次意外中成为了和她同名同姓的颜国公主——颜相思。颜相思并不是个有吃有喝就可以满足的人,她也不屑去做一个米虫。而此刻她身为已逝前皇后的正宫公主,所经历的无非是夺嫡谋权,最终成为一代女皇,名垂千古。    虽然过程并不很艰辛,甚至因为天道的介入而如鱼得水,颜相思却依旧在这个位面开了一个庞大的后宫,几乎当代的美男都与她有些关系。甚至于自己的兄弟、叔伯,只要有颜值或个人魅力,也尽是她的裙下之臣,败在她所谓的智慧和才华上。    如今,女主在今上面前有一定的地位了,甚至已经勾搭上了那个漏网之鱼,也就是寄体的仇家。    不巧,总共有两条漏网之鱼。不巧,正好是一大一小两个男孩子,却因为家破人亡而失散,而颜相思勾搭的那个便是大的。不巧,被寄体抄家灭族的那户人家姓沈。    青宁略一回想,才在寄体二三十年的记忆里翻出了沈檀的结局。好像是被她给扒光了衣服挂在「青冢门」前三天后打死的,直到那时才被看热闹的颜相思和沈檀的哥哥知晓了他的身份。犹记得当时沈檀只剩一口气了,沈家哥哥想救来着,却被颜相思拦下了。    寄体和颜相思都是心狠手辣的人啊。    而今,寄体已经是贼名远扬的门主了,「青冢门」中虽有内乱,却也不是不可清除的。寄体当时便是心软了,留了跟着自己近十年并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姐妹,结果在出逃时被她出卖,最终丢了性命,惨遭腰斩之刑,血尽而亡。    想来,这次有得忙了。    —————彻夜无眠分界线—————    次日,天微亮,青宁洗漱完毕后便依照寄体的习惯去晨练了,端着早餐进房时她瞅了眼仍旧晕着的沈檀,却有点不开心了。想了想,青宁顺手拿起茶杯倒了一杯昨夜陈下后还未来得及换的茶水,直接泼向沈檀。    “唔……”少年被冻的打了个哆嗦,茫茫然的抬起头来,目光都是散的。    “醒了?”青宁神色谑弄,讥讽道,“在我「青冢门」这一夜睡的怎么样?”    沈檀视线聚焦,一双精致的眸子盯着青宁,并不言语。    青宁挑了挑眉梢,也不在意,自顾自的坐了下来,开始喝粥。她故意喝的极慢,用银箸夹着咸菜,细细的品。喝到一半,沈檀耐不住出声了。    “陈青宁,你到底想怎么样。”他咬着牙根,满心满眼的怒意,语气更是冷冰冰的,狠戾凛冽,“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我记得沈家是个商户吧?”青宁放下粥,并不应他的话,而是好似唠家常一般的问道,“似乎生意还做的不小,甚至在元国和孔国都多多少少有些铺子。”    见沈檀看着她的目光更冷,青宁也不介意,轻轻啧了一声,继续道,“「青冢门」因门内斗争而周转不开,强行掠夺沈家。又因沈家反抗而举起屠刀灭其满门,鸡犬不留。”她瞅着沈檀气得泛红的眸子,顿了一下,极其恶劣的笑了,才继续道,“外界是这么说的吧,你信么?”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你这个屠夫有胆子做还没胆子承认么?”沈檀极力想挣脱绳子的束缚,却是一点用都没有,而青宁戏谑嘲弄的模样更是让他气的整个人都微微发颤,连清早的寒意都不太感觉得到了,“信又怎样,不信又怎样,一百一十三口人命背在你的身上,陈青宁你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青宁看沈檀情绪波动过于激烈,便也没继续说,继续去喝自己的粥去了。等她喝完了,差不多沈檀也平静下来了,眼底的血色虽然还没有褪去,面上的神色却是没有之前那么偏激了。青宁搁下碗筷,去壁柜前取出了一叠纸张,转而走向沈檀,便走便读。    “同安十二年二月初三,沈家外送元国靖王紫玉观音一座,冰丝绡十匹,红酥香锦衣两件,琉璃席三张。”    “同安十二年二月初八,沈家进账纹银一万两,新购元国顺和街店铺十五间。”    “同安十二年四月二十一,沈家外送元国柳相国白玉如意三把,金绣银缕留仙裙一件,南国珍珠十颗,福禄寿玉摆件一对儿。”    “同安十二年五月初一,沈家……”青宁停住了,问沈檀道,“我这儿还有几十本这样的私账,你还要不要听?”    “你读这些做什么?”沈檀冷笑一声,“莫不成是觉着把沈家的东西占为己有很是得意?”    青宁的神色喜怒难测,她漆黑的眸子里深不见底,仿若一汪幽冷的深潭,阴郁晦暗。她嗤笑了一声,从手中一叠的纸张里抽出了几张信纸,递到沈檀面前,道,“这该是家父的笔迹吧?”    沈檀只来得及看了三两行字,那几张信纸便被青宁收了回去。    “是或不是?”青宁瞅着沈檀,语气谑弄。    “上面……你……”虽然沈檀只看了前段,却也足够让他分辨字迹和里面的内容了。他不置是否,只定定的看着青宁,道,“让我把信看完。”    “有什么好看的,无非是某家商户通敌叛国,意图从其中谋取私利罢了。”青宁哂然一笑,继续道,“不用多想,信上面就是你想的那样。”    沈檀移开眸子低垂了眼睫,久久沉默不语,过了半晌才将眼底的情绪给掩了下去。他良久之后才抬眸看着青宁,微微启唇,道,“你是什么意思?”    “不明白是吗。”青宁敛了笑,把另几张信纸抽了出来,细细抚平后,再次读道,“陈家镖局于二月初三日运镖至元国顺和街,箱内装有□□五十把、□□一百柄,请靖王笑纳。”    “陈家镖局于二月二十一日运镖至元国顺和街,箱内装有钢刀二百把、箭矢五百根、一石弓、三石弓、五石弓各一百把,请靖王笑纳。”    “命暗部二百死士灭陈家镖局所有人口,鸡犬不留。”    青宁读完上文那一段后,落在沈檀那儿的目光明显冷了很多。她把几张信纸扔向沈檀,道,“不胜荣幸,鄙姓陈。”    陈旧的信纸边沿已微微泛黄,飘飘扬扬的落在沈檀面前的地上,被人刻意撕坏又再度粘合在一起的纸张上字字血泪,而纸上熟悉的字迹让沈檀面色苍白。他抬眸慌乱的看向青宁,精致好看的眉目间满是惊疑不定,“这不可能!明明、明明是你陈青宁贪我沈家钱财,才去做出那等恶事的。怎么可能是这样的……我爹他连杀鱼都不忍心,怎么……怎么可能杀人?”    “嗤。”青宁颇为不屑的嗤笑了一声,眉目沉郁,墨眸里的冷意阴寒,仿若深冬的凝冰一般,毫无温度,“若不是知晓你与这件事无关,在你踏进房门的那一瞬,你就该死了。”    “说来,我这「青冢门」门主虽不是什么大人物,手下也没几个人,可也不会让你这等三脚猫功夫的刺客可以进我的房间。所以你是怎么进来的?路上一个人都没遇见?”青宁见沈檀脸色一变,便知道自己猜想的没错,这沈檀是被人刻意引导后来刺杀寄体的,而目的就是让寄体“咔嚓”了他。毕竟寄体并非是她,不可能在见到仇家时可以心平气和的算计来琢磨去,灭了沈檀的可能性才是最大的。而剧情里,寄体不是果然虐杀了沈檀?而这么做又有什么好处呢?青宁不得而知。    她看着沈檀一副垂眸不语的模样,轻哼一声,语气凌厉,“外界所传皆道是「青冢门」灭了沈家,你又是从何得知那一百一十三口人命都是我让人动的手?是谁和你这么说的?”    沈檀苍白着脸色,颤着声音说,“我……我不能说……肯定有隐情的,不会是你说的那样,不会的……”    “别自欺欺人了。”青宁瞥了眼他被自己绑在身后的手腕,早不知何时被他挣扎得血肉模糊了,看着便让人心尖儿发颤。她的目光落在沈檀苍白无神的面容上,啧了一声,“证据都是真的,信不信由你,我也只是想查出是谁在背后想要阴我而已。你该听闻过我的性子,而你觉着,你能活下来的几率有多大?”    “别被人当枪使了,还自以为是的觉着自己做的是对的。”青宁留下最后一句话,捡起昨晚随意扔在地上的利剑,直接给沈檀松了绑。她想了想,还是叮嘱道,“如果不想死的话,自己去壁柜的第五行拿纱布、金疮药和红花油。冷的话去衣柜里随便找件衣服穿上。对了,别碰其他的东西,脏。”    青宁表示,最后一个字她就是刻意的。    端着空了的餐盘,她便干脆利索的出门了。什么?沈檀还没吃饭?那和她有什么关系。要知道人家前不久可是还想着要她的命呢。就不怕沈檀溜走?周围全是她的人,沈檀走不了的。况且在他知道真相前,他自己也不会离开。    她把餐盘放在小厨房后用手捋了捋衣领,方才昂首阔步的走出了这个小院,直奔大厅而去。    却迎面看见了某个女子。正是对寄体有救命之恩的那个人。她眉目清丽,若除去眼底的阴狠和漠然,倒是真算得上是一枚颇为养眼的美人。女子笑语晏晏的模样煞为可人,声线柔和,“大清早的,门主便往正门去,这是想要上街耍一耍?”    叶瑟瑟,腹黑一枚,却时时刻刻都明哲保身,甚至让颜相思对她都无能为力,因为没有她作恶的证据,而只得在灭了「青冢门」后放走她。作为「青冢门」长老,叶瑟瑟在这篇文里也是少有得以幸免的炮灰了。    青宁略一思量,口中却不停顿,对着叶瑟瑟挑眉一笑,语气戏谑的问道,“闲来无事,便想去「褪残楼」点一壶杜康。怎?叶长老也想同我一起前去?”    “还是不了。瑟瑟不比门主这般海量,怕是刚抿了一口便醉倒了。”她扬唇轻笑,低垂了鸦色长睫遮掩住那双眸子时,眉眼间的温文尔雅让她添了许多书卷气,连唇角刻意的弧度也变得腼腆内敛起来,“且门主知道的,瑟瑟一向不参与这些。”    “那便喝茶。”青宁从容应对,微微勾起的唇角却丝毫没有柔化她眉目间的煞气,“放心,我不是她们,不会把男人扔在你的床上。你若是不想玩儿,我们只品茶聊天便是。”    叶瑟瑟笑意一顿,随即毫无痕迹的掩饰了下去,弯着一双如秋水般的眸子笑吟吟的,眼波流转间清光潋滟。她状似无奈的轻笑了一声,本就动听的音色此刻微苏,愈发撩人了起来,“既门主想让瑟瑟同你一起出门,瑟瑟也不好拒绝。”    意思就是,我不好拒绝,你就直接别让我去了。    “嗯,不知长老可要换一身衣裳?”青宁却装作没听出来叶瑟瑟的意思,眯着眸子一点头,自问自答道,“还是算了,这一身已经很漂亮了。”    “……”叶瑟瑟眉眼间的笑意一僵,显得她唇角扬起的弧度都变得怪异了起来。她索性敛了笑,见青宁是非想让她出门,也不拒绝了,只道,“门主介意瑟瑟稍微施点粉黛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