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四十章、君却折花尽.3(1 / 1)苏文中的炮灰女首页

并不多奢靡的内寝里光线暗淡,温热的冬阳洒在那雕花的轩窗上,斑斑驳驳了满墙的阴影。些许浮尘在阳光下起舞翩飞,游离在这尚且算是温暖的地方。恰好,青宁站在深处,那一片瓷白的肌肤仿若成了这幽暗屋中唯一引人注目的地方。她的发丝被松松垮垮的绾着,此刻在她低着头时,几缕青丝自白净的脸庞划过,垂落身前,倒是越发衬得那发如墨、那肤似纸起来,让人恨不得在上面留下个三两痕迹,才能解了这心中郁气。    定安帝如今却也是分不清,这个女子究竟是心思深沉的欲擒故纵,还是如她此刻所呈现出来的一般,真的不愿攀龙附凤。    他手指微移,勾起了青宁尖尖的下巴,浅黛色的眸子便对上了她漆黑的瞳孔。定安帝定定地看着青宁,唇角轻扬,音色清冽,让人听之忘俗一般的好听,“怎?不愿?”    青宁低垂的眼睫一颤,她随即抬起了眸子,浅浅笑着,微启了薄唇,“婢妾愿意。”    那花瓣一般纤薄柔软的唇此刻微微泛着白,却丝毫也未曾碍了青宁的风姿。她本就秀气的眉目如今嫣然一笑,妍丽如画。那略带了些薄茧的指腹柔柔抚过定安帝搁在她肩上的手腕,解开了那原就不曾系紧的衣带,她面上依旧柔柔笑着,“婢妾愿意……”    尚且还有些余温的肚兜落在地上,不曾沾尘,一如它此刻一.丝.不.挂的主人。    一声轻笑,定安帝挪了眸子,退开几步,清清淡淡的模样仿若果真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似的,“穿上吧。”    青宁稍稍一愣,却没说什么,将先前掉落在地上的衣物一件件的又套回了身上,也不曾特意去避开定安帝,倒是神色自若的很。她整理妥当了之后,不经意的一抬眸子,才发觉在不动声色看着她的定安帝。    他眉目轻妍,眸色淡淡,目光落在她的脸上,可却明显是在走神的样子。    “爷?”青宁唤了一声,见他回神后便再度不甚热络的低垂了眼睫。    “喜欢荣华富贵么?”定安帝忽然问道。    “爷莫不是在问婢妾,是否喜欢待在这有着无尽荣华富贵的后宫?”青宁轻轻笑了,那笑意却丝毫也染不进眉眼里,只是浅浅的浮于表面,“若是这样的话,婢妾或是喜欢的。”    “你是在和朕控诉些什么吗?”定安帝的目光再度落在了青宁的面容上,虚无缥缈的轻轻注视着她的眉目,像是在看她,又像是在看旁的,“或是……在怨朕?”    “婢妾不敢。”青宁低下眉睫柔柔笑着,言辞却有些刻薄,“您是一国之君,更是婢妾的天,婢妾如何敢去怨您。况且这条满是坎坷的路本就是婢妾选的,婢妾便是再苦、再痛,也只能忍下去,又怎会去和您控诉些什么。”    定安帝看着青宁的笑颜,仿如透过她唇角浅浅勾起的弧度,想起了若干年前的些许琐事。积了一层厚厚尘埃的往事自他眼前掠过,那些画面都好似略略泛了黄一般,陈旧的已是无几人记得了。他看着青宁,那双浅黛色眸子里的视线便有些散乱,“既是如此,何必当初?”    “便是当初,也不过是任人摆布罢了。”青宁一直刻意的扬着唇角,少时还好,如今久了,便有些累,她便索性敛了笑意,抬眸去看定安帝,“蝼蚁尚且偷生,婢妾家中有老父幼弟,不敢枉死。”    “与她……倒是像的很……”定安帝喃喃的念了一句,便笑了,“连活着的理由,都如出一辙。”    “咚咚”。    正在这时,轻轻的叩门声传来,“主子,午膳送来了。”    青宁瞅着未曾出声的定安帝,应道,“送进来吧。”    门外的宫婢乖巧的喏了一声,才推门进来。她将托盘搁在了桌上,便再度退出去了。    许是定安帝来得太过于出人意料,消息还未传到【御膳房】去,所以今日送来的午膳也仅仅是一碟腌黄瓜、两个馍馍罢了。    “爷,婢妾这儿无甚好的招待您,望您恕罪。”青宁倒是不在意,牵着唇角笑了一下后,便道,“您若是不嫌弃,婢妾去为您泡一壶茶来?”    “不必了。”定安帝看着托盘里的东西,不由想笑。他便笑了,讽刺的很,“你最近吃的就是这些东西?”    “还有比这更不如的呢。”青宁漫不经心的低垂了眼睫,“您中午是想将就一顿?”    定安帝被她堵的说不出话来。过了半晌,才道,“朕在许久以前也是吃过这些的,今日便是再吃一次又何妨?”    青宁抬眸探究的看了定安帝一会儿,伸手将托盘推到了他的面前,道,“您慢用。”    本是个传膳便能了了的事儿,却在此刻变成了赌气一般,堂堂帝王在这儿就着咸菜啃馒头,倒也是好笑。    端着一杯茶水,青宁笑得眉眼弯弯。    奈何多年的养尊处优,定安帝便是并不嫌弃,也咽不下去了。他只得接过那个杯子,浅浅的抿了一口,顿觉唇齿之间尽是苦涩。定安帝搁下茶杯,不禁徐徐笑了,“多少年未曾尝过的味道,如今却是忘得差不多了。”    青宁勾了勾唇角,不曾回话。    他拿着方巾拭了拭唇角,方才对上了青宁漆黑的眸子。那眉眼,让他又是一怔。顿了许久,定安帝依旧是看着她的面容,命令道,“笑一下。”    青宁便笑。    见他愣怔,青宁也不打扰他,只耐心的等待着。    过了许久,她见定安帝好似是在掩饰什么一般挪开了眸子,道,“朕在你这儿午憩片刻,你替朕守着。”    青宁低声应下。    …………    说是定安帝午憩,倒是昨夜想了一夜心思的青宁倚着床头阖着眸子睡着了。待她再醒来,便对上了一双浅黛色的眸子。    那双眸子仿若是一池秋水,清柔温软,潋滟了漫天星光,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眼睛来。    定安帝还未来得及撤回目光,便在此刻对上了青宁深不见底的眸子,不由得的,耳根作烫。他轻咳一声,低垂眼睫遮掩住了那双浅黛色的眸子,道,“为朕净面束发。”    “是。”青宁应了一声,起身去唤宫婢打水,可刚进了大殿,便看见了满桌的酒菜。    这是……【御膳房】送来赔罪的?    这么想着,青宁不由一笑。    天暗,定安帝依旧来了【玉烛宫】侧殿。    —————彻夜无眠分界线—————    在房事上,定安帝是极温柔的。若说是温柔,倒不如说他并不热衷。便是来了,也不过就是按部就班的,仿若例行公事一般。无奈这人一身皮囊着实是长的太好,只怕是在云雨间柔柔的低眸吻了一下女子的眉间,已是能让她们芳心暗许了。    几次温存后,两人刚歇息没多久,日夜辛劳的帝王就得去朝堂之上了。    青宁耐着乏软,用长衫勉强遮了身子,便去侍候定安帝束发着衣了。待事了,她细细捋好了定安帝的衣襟,动作温柔,连带着眉眼间也仿佛被宫烛的微光映上了暖意,“爷,近来天冷,您多注意身子。”    “嗯。”定安帝低声应了,便没再多说什么,转身出了偏殿。    而这半日一宿的圣眷,却是在宫中又引起了一阵波澜。    青宁目送定安帝出了【玉烛宫】,转身回了内寝,梳妆更衣去了。待她整理好了仪容,方才抬眸瞥了眼蒙蒙亮的天色,微移莲步,娉娉袅袅的去了主殿。    正殿里的一等宫婢见青宁来了,不由上上下下的打量了她几眼,随即冷笑一声,道,“娘娘还未起来,让答应若是来了,就在门外候着罢。”    “这么冷的天儿,既你唤我一声答应,那不知我这答应能否请你给我端一杯热茶来?”青宁明知晓这是苏为婵的吩咐,却依旧是明里暗里的刺了那个宫婢一下,随即才抬指顺了顺鬓发,牵了牵唇角言辞刻薄,“诶呦,昨夜累了一宿,还真是站不住呢。”    “站不住就别站了,免得让旁人觉着本宫欺负人。”内寝的木门被打开,一身绯衣的苏为婵轻哼了声,她弯着嫣红的唇,眉目凉薄。美人在骨不在皮,一如苏为婵。她便是面容稍显憔悴,可那眼波流转间却依旧是好看的能让人恍了神。她肤色本就白皙,此刻在一袭艳色的宫装映衬下,更是素净如雪,让人看不见一点瑕疵。美人好似葱白般的纤指柔柔地扶着尚还看不见起伏的小腹上,神情温和,唇角含笑,眉目却是极为凉薄,好似那怎么也捂不暖的人心一般,平白惹人无奈。她站在门框边上,音色娇软,“几日不见,你却是瘦了呢。”    宫殿的主人来了,青宁自然不会再去说些什么。她浅浅的笑着,眉目妍丽,“这不,想着娘娘该要见一见婢妾了,婢妾便来了。”    “答应倒是如往常一般的聪慧过人。”苏为婵也轻笑一声,移着步子徐徐向外走来。直至她坐在了正殿的高座上,这才抬着眸子看向了青宁。苏为婵的目光掠过了青宁脖颈上未曾被衣领遮严实的红痕,定在了青宁那泛着白的面容上,“万岁爷年轻俊朗,又温柔知礼,最是讨女儿家倾心了,答应说……对否?”    “娘娘却是不知,自婢妾入宫的那日起,已是决定了这辈子,便是孤身一人了。”青宁的唇角扬着清浅的弧度,低眉顺眼的站在高殿之下,任由苏为婵打量着她。她垂着眸子,密长的鸦睫便在眼睑下投映了一片暗色,应和着明灭不定的烛光,微颤。她抿着唇角低低的笑,颇为无奈,颇为自嘲,涩顿的说着寄体临死了,也未曾说出口的话,“娘娘若是心中疑虑,大可去婢妾的家中查个透彻。婢妾的事儿,在那时也该是人尽皆知了。可请娘娘给婢妾留些面子,别让他知晓,婢妾不仅入宫做了伺候人的活计,还……没了清白。”    说着,青宁哂然一笑,抬指拭了下泛红的眼眶,绻了绻冰凉的手指,继续道,“婢妾……早已没那个心思去倾心于谁了。”    苏为婵良久无言。过了半晌,她才又问了一句,“恨本宫么。”    青宁回想了下当日的答复,再思量了下如今的情况,便笑了,却答的极其认真,“恨。”    一个字,让美人唇角的笑意一顿。她怔了许久,方才低头轻笑,“那就好……”    她葱白似的手指抬了抬,唤青宁过来。苏为婵用指尖细细的描画着青宁的眉目,轻轻柔柔的划过那瓷白的面容,随后,好看的眸子里掠过一丝狠色。    “啪”!    一巴掌,清脆响亮,力度狠辣,让措不及防的青宁被迫偏过了脸去。她原本绾起的发髻松散了些许,鬓旁耳畔凌乱的碎发滑落到了面庞上,遮掩了她渐渐红肿的脸颊。苏为婵依旧勾着唇角,眉目凉薄,却也依旧态媚容冶,好看的让人挪不开眸子。美人仍是低低笑着,音色温软,“恨我,才好啊……”    青宁早就在想,除了身在高处的那几位,剩下的其余妃嫔在近日都下手了,那一向是妒妇的苏为婵又该怎么惩戒她呢?她耐着性子等待了这些日子,也未曾等到苏为婵有动作。于是今日定安帝刚走,她便来了。意料之中的,受了苏为婵的一巴掌。这一巴掌真是打的极妙,既是做给她人看了,也不会让青宁这个手下人过于介意。    试问,有什么比这还要伤人脸面些?    她低垂着眼睫,竟是扬唇笑了。瓷白的肤色上添了几抹清晰的红痕,惹人怜惜的很。青宁抬手便打翻了苏为婵手中端着的素白瓷盏,看着那杯温热的清茶溅了一地,雾气袅袅。她转而看向惊诧愣住的苏为婵,徐徐扬唇笑了,“婢妾无意打翻了娘娘的茶盏,差点伤到娘娘,当被罚掌嘴、跪两个时辰。”    美人倏地笑了,笑得花枝乱颤,丝毫不像是名门贵族出来的大家闺秀,没有一点规矩礼仪可言,轻浮而不端庄,却又并不惹人厌恶,仿佛她本该如此一般,不拘小节,甚至肆意妄为。苏为婵虽是笑着,眉目间却依旧凉薄如旧。她看着青宁,低了笑声,“聪明的乖孩子。”    青宁没说什么,躬身一礼,低眉顺眼的模样,“婢妾领罚。”    话音落了,她便移步跪到了【玉烛宫】的院落里,那片寒意彻骨的青石板上。    …………    【玉烛宫】侧殿新晋答应的罚跪还未曾结束,这则消息便被传了出去,在整个后宫沸沸扬扬,无人不知。    虽白约素觉着此事似有蹊跷,却在听闻青宁不仅被赏了巴掌,还得跪两个时辰后,才略略松了松疑心。    这凛冬的两个时辰,可不是好受的。待她跪完了,怕是命也去了半条。别说那个答应原本便是个家世清白的良家子,便是苏为婵自府中领进宫来的贴身丫鬟,也会心声怨怼吧。更别说苏为婵先是将青宁不管不顾的扔进了【慎刑司】,后又为了圣眷去罚这么重,若真是作戏,苏为婵便不怕与她离了心?    一番思索下来,白约素只觉着,青宁的爬床,也不过是她的无奈之策。    —————画面转换分界线—————    青宁来时才刚过了卯时不久,天色还是暗着的,如今这一跪,该是要到巳时之后才能起来了。    天色已亮。    一丝凉意落在了青宁的脸上,惹得她抬眸望去。却是转瞬间,细碎的雨点便洒了下来,浸湿了青宁本就不怎么厚重的一身衣裳。今日的雨仿若格外的凉,那寒意好似能渗进骨髓里一般,微风拂过,便能让青宁忍不住的发颤。    不久,她便有些捱不住了。    雨声不停,一直淅淅沥沥的下,仿若不甘心便这么让青宁过去了一般,反而还愈发下大了起来。    苏为婵站在窗边,蹙着眉心看着院中跪得端正的青宁,揪着帕子的手指不由紧了紧。她牵着唇角嗤笑了一声,叹道,“这场雨啊,来的还真不是时候。那丫头该要遭罪了。”    约到巳时了,雨势才缓缓弱了下来。可这时,青宁自上到下早已湿了个彻底。她脸色苍白,身子微微发着颤,怕是比死人也暖和不了多少了。青宁迟缓的转了一下眸子,任由冰冷的雨珠落进了眼睛里。她昨夜便未休息,清早还未曾用过膳便来了主殿,如今又跪了这许久,是真的有些受不下了。    呵出的气化作一片雾色,朦胧了青宁本就不怎么清晰的视线。    又是许久,那个之前嘲讽青宁的宫婢撑着伞上前,为她遮住了落雨,“答应,时辰到了,您起吧?”    毫无疑问,这是苏为婵的人了。    青宁忍着晕眩,硬是站了起来,却是身子一晃就要再摔下去。她见那宫婢欲要来扶,连忙稳住身子让那宫婢止步,低声说了句话,这才急促的喘着气,跌跌撞撞的往侧殿走去。    侍候青宁的宫婢见青宁起来了,急忙撑开了伞快步走向青宁扶住了她。    便在这时,先前听到青宁所说的那名宫婢已是冷笑了下,朗声骂开了,“当了个答应,还真就以为自己是主子了?跪一会儿便摔来倒去的,娇弱给谁看呢!”    青宁步履一顿,见宫门外聚集的内侍、宫婢们哄然一乱,便知道自己猜对了。她抬指拭了下眼眶,像是抹眼泪一般,而后,才继续向侧殿走去。    身后的叫骂依旧是不留情面,让宫门外来自各方的人手听得格外欢快,“不过就是个低贱的宫婢,有朝一日以色侍人升了上来,还真以为自己能与谁攀比不成?如今落得这个下场,那才是……”    那些话语渐渐离青宁远了,便被淅沥的雨声给遮盖了个干净。她瘫软在圆凳上,倚着檀桌,让宫婢去打水、替她找一套换洗的衣裳来,再去请太医。    上次那一百两金子,如她意料之中的,有了用处。    所幸寄体的身子极好,便是折腾了这许久,也只是有些受寒,服几贴药便能好了。    青宁在用过药后便昏昏沉沉的睡了,却怎么也睡不安生。几辈子以来的事儿在她梦里呈现开来,那些熟悉的面孔或是怨她,或是念她,诉说的话却模模糊糊,让人听不清晰。青宁低垂着眸子孤立在一片阴影里,脸色苍白、衣衫单薄,仿若被干净温软的阳光所抛弃了一般,不沾染丝毫暖意。    她安静的敛着眉睫,听着那些好似刀刃一般伤人的话语,不一会儿脊背便湿了一片,却依旧未曾说出只言片语,沉默的如同根本没有这个人。    良久,遥遥传来的控诉和质问越发哀伤起来,让青宁绻紧了手指,死死揪住了衣摆。她颤着眼睫,额角渗出的冷汗都浸湿了鬓发,“不,不是的……”    “不是什么?”    忽然在耳畔响起的清冽声音让她脱离了梦境,急促的轻喘着缓缓睁开了眼睛。青宁转着眸子看向了遮住烛光的那个人影,愣怔了半晌才彻底醒过神来。她抿了一下干燥的唇瓣,移开了目光,掀被下榻行礼,“万岁爷福寿安康。”    “嗯。”定安帝轻应了一声,让她起后继而问道,“身子如何了?”    “劳爷过问,婢妾已无大碍了。”青宁披上了外衫,低着眸子答了,略微发哑的嗓音却并不如她所说的那般。她顿了一下,又道,“今夜怕是不能侍候爷了。”    定安帝听后不由一呆,随即却是笑了,“朕何时说过要答应侍候了?”    他本就不重色.欲,又怎么会在妃嫔病乏时来让她侍寝?    “婢妾失言,还望万岁爷恕罪。”青宁欠身一礼认了错,见定安帝没有追究的意思,便按例问道,“天色不早,爷可曾用过晚膳了?可需婢妾去为您做些什么?”    “尚未用过。”定安帝忽然抬手,冰凉的指便触在了青宁的额上。他没管青宁僵了一瞬的身子,只道,“答应如今还病着,传膳便好。”    话音刚落,耳聪目明的内侍总管已然吩咐下去,让【御膳房】传膳了。    青宁规规矩矩的道了谢,又问,“婢妾去梳洗一下,爷可否等一会儿?”    定安帝应了。    内寝空旷,在无人说话时,顿觉尴尬。    见青宁在梳理发丝,定安帝便凑过去瞧她,愈发觉着她一举一动都与多年前那个自己记忆深处的太后相像了起来。不由得的,他便问道,“答应可识得字?”    “识得的。”青宁手中动作一滞,偏过头去笑着看向定安帝,“可惜儿时家贫,未曾有父亲写的那般好看。”    “女儿家,多读点书是好的,往后也好……”他话音一顿,便没接着之前的话说下去,只是问,“答应闺名青宁?族中排行三?”    青宁抬眸看了他一眼,随即又低垂着眼睫,应了。    “朕唤你一声三娘可好?”他眉目轻妍,弯着眸子浅笑时,清冽的音色也柔和了些许,撩人入骨,“总不必一直那么生分。”    “爷要怎样都好。”青宁用玉簪将发髻绾住,抬眸看去,回之一笑。    她尚还记得楚泛秋的结局。这位年轻的帝王,年仅刚过而立之年,便病逝了。说是病逝,可其中的隐情却是有不少,而知情人更是不少。    也是可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