湖水里太冷了,不知道殿下的身体受不受得住。顾容与一边往湖中心游过去,一边想。
在没有人的湖水里,顾容与的脸色比湖水还要冷,被百姓称道的俊美容颜上再也没有众人熟悉的慈悲,而是布满了杀气。
顾容与像一个刚从战场上走下来的修罗,带着满身杀气在湖水里寻找梵镜言的影子。
他水性很好,很快就到了湖中心,然后就看到梵镜言以不正常的姿势笔直的往下坠。
巨大的狂喜裹挟着恐惧在他的胸口横冲直撞,顾容与动作飞快的游到她身边,双手穿过梵镜言的胸口,带着她往湖面上游。
梵镜言无知无觉的任由他摆布,顾容与只能拼命的往上游,他不敢回头去确认梵镜言的生死,他怕自己接受不了梵镜言出现意外。
盛云珞远远的看到顾容与带着梵镜言浮出水面,先松了一口气,可是等两个人重新回到岸上,梵镜言脸色苍白的躺在地上,盛云珞的心立刻提了起来。
梵镜言的胸口一点起伏都没有,已经没有了呼吸。
“我现在就去叫太医!”盛云珞觑着顾容与的脸色,不敢说别的。
顾容与面寒如霜,一言不发的就开始按压梵镜言的胸口。
“爷……”七令小心翼翼的叫了一声。
“去找南絮拿一件干净的衣服,再熬一碗姜汤给姑娘驱寒。”顾容与手上动作不停,一边吩咐道。
“爷,梵姑娘……”七令想说梵姑娘已经没有呼吸了,却被顾容与看过来的冰冷视线拦住,后面几个字硬是没敢说出来。
盛云珞轻声道:“我已吩咐下人禁止来这边,顾世子请放心。”
救人两个字含在唇齿间,可那神色已经满是遗憾,她不认为顾容与能救活梵镜言了。
梵镜言在王府出事,盛云珞必须得给顾容与一个交代。
两个人都离开之后,湖边只剩下顾容易个梵镜言。
炙热的阳光落在湿漉漉的衣服上,紧贴着皮肤的水分一点点蒸发,顾容与全身又干又痒,汗水顺着脸颊流了下来。
可是无论他多么用力的按压梵镜言的胸口,梵镜言都没有半点反应,她苍白着脸躺在地上,随着顾容与的动作轻轻晃动。
“殿下,您醒醒啊!”顾容与一边急救一边呼唤她,“臣来晚了,是臣的罪过,您醒来惩罚臣啊!”
他心中少有的慌乱,难道是命中注定吗?哪怕上一次救了梵镜言的性命,她也难逃一死?
顾容与越想越慌乱,手下的动作变得没有章法。
“梵镜言,你醒一醒!”
他不停的呼唤梵镜言,语气从最开始的恭谨逐渐变得气急败坏。
顾容与的语速又快又急,“梵镜言,你不是还要报仇吗?你不是要争夺帝位吗?”
“你答应要给顾家一席之地的,你难道要食言吗?”
“我顾容与从来没做过赔本的交易,你若是再不醒来,我就把你送回北齐,找梵迦叶要个一官半职!”
梵镜言对他的威胁利诱毫无反应,似乎真的没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