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洛一时无语凝噎:这听上去差距也太大了。
陆修却是笑了,一双狐狸眼勾着,道:“它就是喜欢这个名字,也没辙啊。”
姜洛没有办法,谁叫自家小马喜欢这么个名字呢?
她命人将马牵了出去,便轻轻地倚躺在陆修胸上,隔着一层薄薄的青衫,甚至能感受得到陆修姣好的胸线,上头只有紧实的块块肌肉,没有丝毫赘余,躺在上面舒服极了。
只可惜姜洛倒是舒服了,陆修却不禁咬了咬牙,面上浮现了丝丝红晕。
自从衣不解带侍奉姜洛三日后,自己胸口上的朱痣便越发深红,这副身子也越发敏感起来。
现在就连这种隔着衣料的接触,都能使那东西胀起来。
陆修实在受不住,手中使了个巧劲儿,将姜洛推开了半寸。
陆修面上不动声色,一只骨节分明的素手轻轻地刮了刮姜洛的脸,一双狐狸眼中含着淡淡的水雾,赭红的唇轻轻道:“别在这里,有人。”
那声音已是酥烂,富有磁性的声音浑身上下透着媚意,像是盛夏里熟透的覆盆子,就快要溢出浆汁来。
姜洛前后左右看了看,也并未发现一个人,书房内静悄悄地,就连笔架上的狼毫笔随风轻轻摇摆的声音都能听到。
虽然姜洛并不知道陆修所说的人在哪儿,于是道:“那我们去卧房罢?”
陆修不由得怔了一下,却是有些无措。
她还是头一次提出去自己卧房内,兼之她也越来越大了,究竟是想做什么?
若是她入了卧房,想要了自己的身子,到时候又如何招架呢?
“本来书房冲着东南面,采光就有些不大好,倒不如去卧房内写。”姜洛提了提肩上背着的书箧,洋洋得意地道,“昨日我写了一篇策论,就连姐姐也夸我呢。”
陆修这才放心下来,道:“好,你在卧房内安心写,只一样,我今日身子不爽利,可千万不能再招惹我了,晚上也不许宿在我这里。”
姜洛轻轻点了点头,一边随他走入内院,一边问道:“陆将军,你最近怎么身子一直不爽利呀?”
陆修在前面步履如飞地走着,眸间酝酿了些许薄怒,只吓唬她:“我病了。”
姜洛将信将疑地看了陆修一眼,只见他神采奕奕,一双墨色的瞳仁又黑又亮,身上也未见消瘦,身下长腿向前矫健地迈步,怎么也不像是病了的样子。
不过待到了陆将军的卧榻之内,姜洛却是有些信了的。
只见一踏入乌木门槛,迎面便是一阵浓烈的草药气味,三只摞起来的药碗放在矮案上,旁边陶罐内还氤氲着些许热气,里头是乌黑潮湿的药渣子。
而矮案中间,还摆了一个素净的白瓷碗,里头盛了半碗棕黑色的汤药,如今已经凉透了。
她几天没来这里,只觉陆将军的卧榻内多了许多东西,不光是那汤药。
姜洛环顾四周,指着壁挂在墙上的银辉铠甲,只问:“这件铠甲我怎么从没见到过?它是做什么的?”
那件银辉铠甲是用精钢打造,锃明瓦亮,极强韧,极坚固,在护心镜下处又工笔雕刻了一只憨态可掬的狮子。配的头盔乃是熟铜打造的狮子盔,最上缀饰着一颗斗大的红缨,鲜亮醒目,夺人眼球。
陆修微微垂眸,回道:“这是陛下新赏赐下来的铠甲,预备明年册封冠军大将军用。”
姜洛一双琥珀色的眼珠转了转,不禁问道:“你不是才册封了云麾将军了么?怎么还不到一年又晋升呢?”
他从宁远将军升任云麾将军,已经是军中不可多得的高升。
升任云麾将军是因为岭南之役大获全胜。
姜洛曾听母亲说起过,岭南捷战至关重要,又是以少胜多,封为云麾将军也不算高升,只因陆将军年纪轻,资历还不够稳,便没有再升下去。
那么这次升任又是因为什么呢?
陆修听姜洛如此说,墨色的瞳仁内没有半丝波澜,不无讽刺地想着
他此番高升冠军大将军,全只因对陛下的投诚。
若是只要向陛下投诚就能获得高升,那么谁还会拼死立功呢?
一下子,他前半辈子的戎马生涯都变得可笑了起来。
陆修将此按下不提,只是道:“圣心难测,你还是快先写你的策论罢。”
姜洛这才想起来自己还有活儿干,立时将几个药碗堆叠在一起,在矮案上腾出了一块空地,将书箧中的笔墨掏出来,预备着写一会儿。
陆修则侧倚在榻上,犹自想着方才的事情
按照上辈子的走向,周朝很快就会灭了,现在的功勋品秩不过是花架子,看着好看罢了。
真正要紧的是手中能够掌握的权力,能够调动的兵马。这也是他现在勾画名册,将手下亲信陆续调入扬州府的原因。
这不光是为了襄助姬潇节,也是为了之后做准备。
有了权力,所有人都会对他俯首帖耳,他可以得到世间一切。
他可以寻一个毫无根基的女人做夫妻,以她的名义暗中执掌这一切,并且把她周围所有侍人都换成女人,这样他的妻主便只能宠幸他一人。
陆修微微垂眸,透过素白色的山水泼墨帷帐,看着矮案旁奋笔疾书的姜洛,忽然心下一动
如果这个女人是姜洛呢?
当突然产生了这个想法,就连陆修自己都倒吸了口冷气,不禁对自己这大逆不道的想法感到震惊。
那厢姜洛忽而停下了笔,只问陆修:“陆将军,你好受些了吗?”
陆修懒洋洋地侧倚在榻上,轻轻睨了眼幔帐外的姜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