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要说:版权归原作者梵说所有,未经本人许可,不得转载。 小鸾好奇,林月白的亲娘到底给他留了什么特别的信息。 “到底是什么?快给我看。”她见月白从怀里拿出一张纸条,就要去抢。 “够得着就給你。”月白将手高高举过头顶。 可她长得矮,扒着月白的上衣,踮起脚,伸出去的手只够得到他的臂肘。 “再来,再来。”月白见她在自己面前跳起,一次又一次,就如一只可爱的小兔向他祈求关爱。 小鸾这次跳得高,眼看就要抓到,却还是不行。月白看到她小女孩似眼神带着渴望,情难自禁,温言道,“你闭上眼,然后就給你看。” 面前的人是月白,她丝毫没有多想就听话地闭上眼,等待他送她的美好。 月白放下手,将她圈进怀里,仿佛她就是他私人小猫一样。不需要等她同意,两人唇瓣触碰的那刻,他就撬开了她的牙齿,与她的小舌缠绵。她感受着他对她的情,没有在意他悄悄解开了她腰间旗袍的直扣,将手探入她的身体,划过她的腰,她的背,游向柔软的胸前。 “啊…不要…”小鸾将他的手拨开,终于对他逐渐的得寸进尺作出了回应。 “怎么,”月白在她耳边呼出暖气,“不愿与我肌肤之亲吗?” “不…不是。”她低下头,犹豫着,“我,我只是还没准备好。” 月白表情失落,“你难道没有和我哥…?还是不够喜欢我。” “我当然喜欢你。”小鸾脱口而出,下一句又扭捏慢了下来,“我没有和你哥…” 月白听到她这么说,心情转而好了起来,“下个月,爹就要把我送去美国了。” “我知道。”她凑近他的右耳,用手捂着悄悄说,“我愿意…让我准备下,好不好?” “那是什么时候?”月白抓起她的手,揉捏着,趁她不注意,又咬住了她的下唇。 “等园子里的紫藤花全部盛开的时候。”她的舌被他添起,声音支支吾吾。 月白偷笑,“很快了哦,期待那天的到来。”忍不住挠了她腰间的痒痒肉。 小鸾咯咯地笑着。紫藤花最迟四月底就会盛开,五月份就开始结果了。 他把纸条放进她的手里。她低头,看到了一长串的阿拉伯数字,就和月白带給她的算数书一样。 “怎么全是数字?”她不懂,歪着头等他的解释。 月白用手指着自己的红唇,“想知道,这先…盖个章。”他想要她的主动。 这时的小鸾已被他撩拨得浑身发烧,闭上眼,踮起脚,第一次,主动亲吻了他的唇。 两人又是好一会儿的缠绵拥吻,直到互相喘不过气来。 月白告诉她,“这是密文,防止被别人看到。想知道内容,得有密码本。根据一组组的数字,找出对应密码本上的字才能破译出明文。现在我们只有数字,没有密码本,所以,我也不知道我娘究竟留下了什么信息。” “这纸条能不能給我?”她对这些数字起了兴趣。 “可以啊。这就是我抄給你的,你是我的好学生,没准能帮我想个好主意。”月白知她善于钻研。 小鸾沉思了片刻,“那你娘会給你留什么信息呢?” 月白谨慎地拉开窗帘望了望周围,又仔细拉好,压低了声音,“我娘去世已有十来年了,她跳进了那口井。听人说那时候革命党内部不太平,我娘可能是知道了什么机密。为了保守秘密,不连累家人,选择了自尽。”接下来是一声叹息。 她咽了咽口水,同情起月白。主动抱住了他,“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嗯。”月白掏出怀表,看了一眼时间,“我得走了,等你的好消息。”与她吻别。 这日夜里,小鸾躺在床上,思虑着,紫藤花就要开遍了。 第二天,她在厨房给三姨娘亲手煲了一盅鸡汤,加上滋补的红枣,枸杞,带了过去。 却巧遇了婉静。 婉静正在給慧心读书,读的是关汉卿的元曲《窦娥冤》中的一段,[没来由犯王法,不提防遭刑宪,叫声屈动地惊天。顷刻间游魂先赴森罗殿,怎不将天地也生埋怨。]听到门口的动静,看到提着保温汤盅的小鸾站在那里。 慧心开口,“你来得正好,婉静想去书楼找几本书。你带她去,我这几天倒是不咳嗽了,却身子渐懒,爬不得书梯。” “好。”小鸾把鸡汤放在桌上。 她常来三姨娘这边,对书楼甚是熟悉,这东厢房虽只是平房,但为了藏书,又加盖了一层阁楼,称之为书楼也不为过。 婉静与她同辈,比她大上几岁,“小鸾,你常来这里?” “嗯。”小鸾点点头,“我喜欢读书。” “那你应该去读大学。”婉静见她这么好学,也觉可惜。 “倒是想读,可我没读过中学,没有文凭,如何有大学录取我。”小鸾唉声叹气。 “我读过中学,但也没读过大学,也想读。”婉静一脸随和,“对了,上次在二姨娘那里,我胡言乱语没把你吓到吧,那天路上,我被吓坏了。” 小鸾拿出一把拴着红绳的大个铜钥匙,插到铜锁里,嘎巴一声,打开了书楼的门。 书楼有个牌匾,挂着[澜一楼],所以慧心住的院子也被称作[澜一院]。 时隔多日,听婉静又提起黑衣人和枪声,小鸾不禁想起送给陆先生的水果,他吃了没有。 “婉静,你想看什么样的书?我来帮您找。”小鸾很熟悉这里的摆放。 “没…没有想好,我随意看看。你去歇着吧。”婉静也是单纯的女孩子,不会撒谎,她想支开旁人的言语,连小鸾都能听出来。 “好吧。那我在门口等你。”小鸾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看到婉静拿出一张纸,对照着,挨着书架一排排寻了,抽出一本书,又看了纸,翻开书页,用笔记下来。然后再选了另一排书架… 过了大约半个时辰,婉静抱着几本书出来,看到坐在门槛上的小鸾打着盹,快要睡着了。 婉静离去前,扭头笑对小鸾,大喊一句,“有机会,我们一起去大学读书。” 慧心见婉静走了,把小鸾叫到身边,从床上侧撑起来,说了些体己话。“你有没有和大少爷…那个?” “哪个?”小鸾刚说出口便明白了,脸烫红得发紫。 “没…没有。”她慌忙摆手。 慧心斜着看她,“我知你是不喜欢大少爷,所以才来提醒你。真正对你好的人是可遇不可求的,你不可任性,错过机会。” “嗯。知道了。”小鸾敷衍着三姨娘。她觉得月白喜欢她,对她也挺好的。 慧心知她年轻,不懂这些,“慢慢你就懂了,”拿起床边的《天演论》,“这本书倒是值得一看,严复先生翻译的,懂点宇宙和人世间的真理。”交到小鸾手上。 就是这几天的某一天晚上,香玉与颜老板达成了交易。她拿到了一万元的银行支票。颜老板则拉走了30件棉纱。 “香玉,你知道,我多給了你一千,有没有什么表示?”颜老板拉起她的手,满脸堆笑。 香玉急急用力抽开,“一手交钱,一手交货,我们之间的交易,完成了。”多一眼都没有看他。 颜老板就被撂在那里,尴尬得很,“这个小娼妇,从前不过在书寓唱了几年小曲,早晚,逃不过我的手掌心。” 同一晚,小鸾坐在桌旁,拿起月白給她的纸条,看着上面的数字发呆。倏然眼前浮现起婉静那天在书楼找书的情景,灵光一闪。 她披上一件外套,不顾礼义,就偷偷奔去月白的住处,敲开他的门。 月白谨慎地望了望周围,埋怨她,“你怎么来了,有事我去找你。” 小鸾感到有些委屈,但还是说,“我可能知道怎么破译数字了。” “真的?”月白赶紧把她拉进屋。“怎么破译?”焦急地问她。 “我们得去一个地方。”小鸾见他只穿了睡衣,背过身去,“你穿上衣服。” 月白有点犹豫,怕被人瞧见他们拉拉扯扯,讲不清。但又迫切想知道他娘留给他的信息。他跟着她,来到三姨娘的藏书楼。 三娘早已睡下,小鸾有书阁的钥匙,便和月白蹑手蹑脚地进了,为了不引人注意,只提了一盏煤油灯。 “小心点,不要把书楼給点着了。”月白提醒她。 “嗯,知道。”小鸾展开纸条,开始小声读出数字,“05132160501…月白,你看,这里一共有几十排书架,所以,05代表的可能是第五排书架。” 她走了过去,“这排书架一共有六层,每层几十本书,接下来的132应该指的是第1层第32本。” 月白仔细听着她的逻辑,觉得十分有理,“我娘生前的确喜欢来这书楼。” 他拿出标号为05132的书,是一本赵刻本的《仲景全书》。然后抢过小鸾手中的纸条,接下来是160501,“那应该是第16页,第5行,第1个字,”嘴里嘟囔着。 小鸾在一旁,借着煤油灯微弱的光亮,看到了一个有学问让她崇拜的林月白。 月白从上衣口袋掏出一只钢笔,在纸条上记下一个“无”字。 按照同样的思路,月白又找出了第二个字,“为”,然后第三个,第四个。 共有六组数字,代表了六个字,[无为书舍山风]。 月白破译出了所有,畅快得深吸了一口空气。小鸾也兴冲冲凑到他旁边,看见纸条上的字。“这个无为书舍应该就是地址,山风可能是一本书,也可能是一个人。”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月白把纸条放入西服内的贴身口袋。“你很聪明。” 小鸾是个敏感特别的女孩,她的好,不只是善良,漂亮。她不是那个身着长款旗袍什么都不懂的旧女子,而是一个比她姐姐还优秀的人。 这一刻,月白对她的喜欢更多了。 可惜,喜欢并不是爱。喜欢可以有很多很多,但是爱,应是唯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