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之初,一路到也无事,毕竟是织州腹地,有铁门关和十万大山为屏障,又有地方治安部队保障,生不了乱,但逐渐接近铁门关战区后,危险开始出现了。
铁门关一夫当关,万夫莫开,却不是无漏铁桶,宁国军没办法大军绕过,遣出小股人马,从周边山区中渗透而来,进行破交、袭击作战,却是没有问题。
辎重队是这种骚扰战的重要目标,随着铁门关的接近,宁国探子们的身影越来越频繁地出现,并很快开始付诸行动。
有时候,他们远远地露出身形,引诱辎重队护卫们前去驱赶,半途上可能就会碰到陷阱。
又有时候,这些探子会在半夜打扰辎重队的休息,于远处发出各种噪音,让人不得安宁。
还有时候,仗着人多胆子肥,探子们甚至会冷不丁地朝辎重队发动远程攻击,也不纠缠,打了就跑,只为让众人担惊受怕。
这些渗透过来的宁国袭击者既然发现了辎重队,就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冒着巨大风险穿梭到铁门关后方,本来就是打着扰乱,乃至切断织州军后勤供应的主意,既然有过一次袭击,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乃至更多次,就会绵绵不绝。
一系列骚扰和袭击,场面不大,损失不重,可临战的气氛让整个辎重队的弦都绷了起来,再也不复之前的懒散,人们的疲惫程度也大大加深。
最沉重的气氛酝酿于距离铁门关还有一日路途的时候,这一天傍晚扎营,无论辎重队的护卫士兵们,还是勾六等近卫骑军们,都拿出最大的警惕安排了值夜班次。
卢直询问其中道理,勾六说道:“这些天宁国探子们的骚扰虽然频繁,但是,除了让我们前进的速度变慢了一些,人员疲惫了一些,辎重的损失却并不大,马上就要到铁门关了,这些辎重立刻就能充实关城的防御,这并不符合他们渗透到织州这边来的目的,最后一段路途,也是最凶险的时候。
一方面,一路行来,屡遭骚扰,我们的人员已经有所疲惫,再加上目标在即,人都会有种放松的心理,很容易松懈。
另一方面,时间过去这么久,也足够那些宁国探子召集同伴,积蓄力量,形成一次比较上规模,有力度的袭击,万一其中有几个高手,那威胁就更大了。
既然有着这样的风险,我们当然要提前做好准备,哪怕最终是虚惊一场,也比敌人真的来袭,打我们个措手不及要强得多。”
卢直恍然,这就是经验啊,勾六这家伙虽然看着不靠谱,可经验是妥妥的丰富,不由感慨道:“原来这里面还有这样的考虑啊!”
“这行军打仗,里面的道道多着呢,一不小心就是个兵败身死,唉,也不知道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勾六听到惊叹,却没有像往常那样高兴,摇摇头,看着夕阳很是落寞。
想想也是,勾六的经验丰富,也代表他打了太多的仗,到了现在,已经发生花白,这其中见识过的死亡和鲜血,逝去的友人和战友,那真是不可胜数,于此如血夕阳下,不禁触目伤情,感怀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