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玥慌忙跑出门边跑边问,“怎么啦浣浣。”
她推了门,便被漫天雪色吸引住了目光。
洋洋洒洒从空中飘落的雪花白净而又轻盈的落下。
浣浣兴奋地在院中冲着她招手“姑娘你快看下雪啦!”
她也笑着跑入雪地里,伸手去接只是她刚从暖和的屋子里头走出来手还是暖的,雪花落入掌心就会消融,她捧了一手冰水给浣浣瞧,“哇浣浣你快看它变成水啦!”
长廊下站着的婆子婢女们瞧见她玩儿雪,忙将她劝回屋中,赶紧换了打湿的衣裳。饶是这样在雪地里玩了一气的后果便是等回了屋睡了一夜之中,她发起了高热,紧闭着双眼躺在床榻上一张脸红的不像样子。
“好热。”她睡得不舒服,伸手就想要把被子推开,心里头仿佛有一团火正在燃烧还有越烧越烈的迹象而她就像是被架在火上烤一般,浑身难受。
月华公主止住了她的动作,轻声哄她“玥儿乖,别乱动。”
又转身去问柳言,“如何了?”
柳言刚吩咐完拂露院中诸事,忙回答,“大夫快到二门了,您看可要再叫人去后山找蓝先生下山来?”
蓝凨近日来都忙于照料严玦,也不知有没有空闲。到底手心手背都是肉,月华公主沉思片刻,“叫人传消息去。”
“是。”柳言忙点头。
浣浣惴惴不安站在一旁,她昨日不该拉着姑娘胡闹,害的姑娘风寒加重,她忙道:“公主,让奴婢去后山请蓝先生吧。”
月华公主瞥了她一眼,当初送这丫头到玥儿身边来,只是因为她年纪玥儿如今又是个孩子心性,能陪着玥儿玩耍,这些日子也不负当初送她来拂露院的初衷。
现在想想,这两个孩子在一处能玩闹成一团是好事,却也是坏事,到底孩子心性,不够沉稳。
只是这丫头到底全心全意对着玥儿,她便道:“那便你去吧,若他这会儿得空,请他下山来一趟。”
“是。”浣浣得了应准,转身就跑去后山。
浣浣跑得很快,她虽然已经随着姑娘上了好几回后山,也都平安无事的回来了。可是对于后山,她心里头总是有几分害怕的,只是此刻,她都顾不得害怕了,拿出这辈子都没有过的速度努力朝相合院跑去。
拂露院里,府外请来的大夫仔细替上官玥把过脉,月华公主这才开口问他,“柳大夫,玥儿这情况如何了?”
柳大夫从前也是将军府的旧相识,他说道:“姑娘这是风寒加重,未曾伤及脾肺,待高热降下去,再卧床休息几日,也就好了。”
月华公主总算是放下了心。
“只是入冬了,姑娘染上了风寒,身上旧疾也未痊愈,还是少出门静养为好。”柳大夫收了针,又写好了药方,这才离去。
屋外又有婆子前来回话,“公主,马车已经备好,您看何时出发?”
月华公主盛装打扮,是外出的模样,今日是吴家老夫人的寿辰,虽然那老太太尖酸刻薄,可吴家故去的老爷子同她父亲是知己好友,拿严家的晚辈当做亲侄一般。于情于理,老太太寿辰,严家必须得到场恭贺。
“玥儿病着,我如何放心的下。”月华公主叹了一口气,拿着手绢替上官玥擦着脸上的汗珠。
柳言便道:“奴婢留下照顾姑娘。”
床上躺着的人,微微睁开了通红的双眼,声音喑哑的哀求她,“姨母,不要走,不要丢下玥宝儿。”
这孩子,生病的时候就离不得人,前些日子染上风寒时,便是如此,如何都不想让月华公主离开。
大约是父母的离世在她的心中烙下了深深的印迹,就算她现在忘了,以为父母只是出了院门总会回来接她,她还是会不由自主的害怕。
害怕会被抛下。
“难受,姨母,玥宝儿好难受。”她不住地想要从热气腾腾的被窝里头逃出去,
月华公主的心又软作了一团,坐在床边,任由上官玥抓皱了她的衣袖,想要严厉说出口的语气却又极温柔,“这会儿知道难受了,日后还淘气不淘气,再去淋雨淋雪?”
“不淘气了。”上官玥乖乖的摇头,可一动弹,便觉着自己的脑袋不像是自个儿的了,沉重的很。
“姨母,玥宝儿头痛,你不要走好不好。”她又闭上了眼睛,像要睡过去,只是手紧紧抓着不松开。
这一时半刻是离不得人了。
她挥了挥衣袖,柳言便去吩咐,“让车夫候着,等姑娘睡着了再出发。”
“是。”婆子应了声,躬身退下。
相合院隐在山林之中,山路并不算好走,浣浣一路跑不敢停下。她不知道四周林中皆有侍卫,等终于见着相合院的青色围墙了,她一抬头,一道白色身影从她眼前晃过,是白昊。
“你这小丫头跑这么快做什么?”白昊手里提着一个箩筐装满了青草,像是刚从山林里头钻出来。
浣浣喘着气,又快又急,“白侍卫,蓝先生可在?”
“姑娘,姑娘她昨夜里发了高热,若是蓝先生这会儿有空,可否下山给姑娘看看。”浣浣都要哭出来了,都怪她昨日为什么要拉着姑娘玩儿雪,姑娘病情加重都是她的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