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玥靠坐在床头她时不时地抬头偷瞄坐在床旁之人,只是很快便被对方捉住了目光,对方放下了手中的书看向她带着几分难言的温柔“要喝水吗?”
她忙摇头“不想喝。”
一说话,嗓子就疼的不行她忍不住直皱眉。
严玦见状什么也没多说,只起身去桌前倒了一杯温水,她喝下之后,终于觉着舒服了许多。
她见严玦拿着那本奇说新语卷六翻了一页看得专注便忍着嗓子疼问道“三哥哥,这本书是不是很好看?”
“嗯。”严玦轻声应道,他隐约记着从前书房之中有这样一套书从前也翻过无数回,只是手中这本显然并不是他的。
“我猜你就会很喜欢。”她眯起了眼笑,红彤彤的脸颊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小酒窝。
“这是小琅找到的。”
听着她的嗓子越来越哑严玦放下了书,俯下身轻轻抚上她的额头,接触的一瞬间依旧烫手看向她的眼睛轻轻开了口“别说话了。”
她点点头,却又忍不住蹭了蹭对方的手,“三哥哥你的手好冰。”冰冰凉凉的,就像昨日伸手去捧住的那一片片雪花。
此刻她的体温极高,碰触到了对方冰凉的手,终于驱散了几分热度,叫她觉着舒服了不少,忍不住又蹭了蹭对方的手。
掌心传来微微痒意,严玦神情一怔,却听得身后不远处的说话声,忽而就收回了手,立身站在一旁。
他的右手仍旧有残留的温度,正顺着他的掌心蔓延开来。
他的手抽走之后,额上温度又逐渐升高,上官玥忍不住抬头去看他。
严玦垂眼,“怎么了?”
“我头好热。”上官玥眼巴巴的看着他,期待他能将手放在她额头上,叫她能感受到那一点儿凉意。
这屋子里头烧着两个火炉,熏得暖烘烘的,她身上还盖着厚厚的被子,半点儿凉气都没有。
不止是屋子里热,她身体里仿佛也有点燃了一个火炉,正不停地燃烧着。
她迫切的需要一点点凉意,叫她能觉着舒服一些。
一夜的高热,她的眼角也染上了几分红,一双大眼神没了往日的明亮动人,显得十分可怜,严玦心中一动,虽知他的举动并不妥当,他还是又将手放在她的额间。
“这样好些了吗?”
她乖乖点点头,“嗯。”还下意识地想要靠近一些。
她还惦记着让她生病的罪魁祸首,“三哥哥,今天外面下雪了吗?”
“嗯。”
“咳咳。”她忍不住咳嗽了两声,又好奇发问,“山上也下雪了吗?”
“嗯。”
忽然觉着自己的回答有些敷衍,严玦回想着下山时沿途所见,缓缓说道:“今日雪并不大,山林间都不曾积雪。”
小雪落在地上,便与尘土相融,是留不住的东西。
“咳咳,真的吗?”上官玥有些失落。
“嗯。”
蓝凨和柳言的脚步声从隔着一道多宝阁的外室传来,越来越近,严玦听着脚步声,身形未动。
直到二人走到床旁,蓝凨要为上官玥取银针了,他方才松开手站到一旁。
蓝凨动手取着银针,一边打趣儿道:“玥儿姑娘若再不好好养病,今年的冬天就不能离开这屋子,知道吗?”
上官玥一听要待在屋子里哪儿也不能去,紧张起来,“蓝叔叔,那我好好养病,我什么时候才会好呀?”
蓝凨装作认真的想了片刻,“冬至到来之前,你若能每日乖乖喝药,好好休息,这病就能好了。”
“到时候你就能出门了。”
兴许是得到了蓝凨的肯定回答,柳言端来的苦药,她都没有吵闹着说苦,一口气饮尽。
严玦站在一旁,垂眼敛去眼中神色,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药带着安眠的功效,她喝完以后,睡意涌上,窝在柔软的被子里阖眼睡去。
他随着蓝凨走出房中,方才发觉空中洋洋洒洒的飘起了雪。他从不畏惧风雪,但此刻身上热气逐渐散去,却叫他觉着有些冷。
他缓缓开了口,喊住身旁之人,“蓝先生。”
“过两日,我搬回府中住。”
后山的冬天有些冷,他忽然不想待了。
“好。”蓝凨笑了笑,并不觉着意外。
今日吴老夫人的寿宴,却并不是人人都是真心来祝寿的。
月华公主去的稍晚,刚踏进吴家的大门,便被晴岚夫人挽住了手,她脸色有些疲倦,显然是今日忙于接待女眷,却又在见着月华公主时有些担忧,“我原以为你今日不来了,又没见着你派人来祝寿。”
“你不来才好呢。”晴岚夫人颇为上火,抓紧时间替她解释着前因,“那上官家不知道在想什么,今日老太太的寿宴,来祝寿也就罢了,竟提了一嘴前些日子去严家同你闹了不愉快,叫老太太替她做主。”
“你待会儿进去,老太太说话只怕是不好听。”
吴老夫人最爱摆长辈架子,更何况严家的晚辈皆是在她眼皮子下长大的,她的长辈架子就更重了,月华公主三十多岁一直不成婚,吴老夫人只要见着她,都会说上两句,叫人听着就心生烦躁。
月华公主微微一笑,看向她,“你放心,我不会扰了老太太的寿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