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亭眸色复杂,前一世,他很少见到甄玉棠哭泣,因着甄玉棠出现在他面前,总是明媚耀眼的模样,不管遇到什么事情,她一个人可以承受。
所以,他潜意识的以为甄玉棠不需要他的关怀,以为甄玉棠可以独自承受一切。
阮亭喉咙涌上苦涩,把甄玉棠揽在怀里,轻轻拍着她的后背,“不怕了,以后有我在,不会出意外的。”
阮亭的怀抱温暖又让人心安,甄玉棠埋在他的怀里,那股雪松的气息包裹着她,令她心绪渐渐平稳下来。
甄玉棠擦掉眼角的泪珠,她都这么大的人了,竟然因为思念父母而在阮亭面前流泪。
她不好意思的嘟囔了一句,“你不许笑话我。”
“不笑话你。”阮亭把她抱在怀里,依旧轻轻的拍着她的后背,用自己的温暖缓解着她低落的情绪,“玉棠,你难过的时候,可以告诉我,可以在我面前流泪。”
甄玉棠鼻尖一酸,心里却流过一阵暖意。
仔细想一想,只有在阮亭面前,她才能展露这些情绪。
甄远山、徐氏等人,虽然是她的亲人,可他们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甄玉棠不可能在他们面前流露出难过的情绪。
阿芙是她的亲妹妹,她更不能当着阿芙的面怀念爹娘,这样只会惹得阿芙跟着哭鼻子。
在阮亭面前,她可以允许自己低落一段时间,可以把所有的情绪当着阮亭的面释放。
甄玉棠不是悲春伤秋的姑娘,很快,她就恢复了情绪。
埋在阮亭的胸膛,她与阮亭本就只穿着寝衣,阮亭身体的温度,透过薄薄的衣料传来,如同火炭般滚烫。
那股热意,传到了甄玉棠的脸颊,连带着,她一张脸也爬了淡淡的热意。
她动了一下身子,示意阮亭放开她,“好了,我不难过了。”
阮亭却像听不懂她这句话似的,没有动作。
甄玉棠无奈,只得直言,“阮亭,你松开我吧。”
阮亭薄唇动了动,“睡觉吧。”
甄玉棠戳了他的胸膛一下,“要睡觉,你也先放开我啊!你这样抱着我,不嫌不舒服吗?”
“玉棠姐姐,用完我就扔啊!不带这样的。”阮亭打趣着。
怎么听阮亭这么一说,她感觉自己像是一个玩弄男子感情、把他睡了然后一脚踹了他的女人。
阮亭调换了一下姿势,松开甄玉棠,他倒是想抱着甄玉棠睡觉,奈何胳膊受了伤。
他用右掌握着甄玉棠的左手,把她的手握在手心里,话里带着浓浓的倦意,“夜色不早了,睡吧。”
阮亭受伤流了那么多的血,又喝了汤药,听出他话里的疲惫,甄玉棠指尖动了动,最终,没有多说什么,也没抽回手。
阮亭受着伤呢,甄玉棠由着他去了,缓缓闭上双眸。
正月的深夜依旧寒意刺骨,旁边躺着阮亭,可甄玉棠丝毫不觉得寒冷,通体暖融融的,就像身边围了一个火炉一样。
很快,她沉沉入睡。
阮亭睁开墨眸,看着怀里的姑娘,轻轻在甄玉棠的眉头亲了一下,握着她的手,满意的勾了下唇。
在客栈待了一夜,阮亭与甄玉棠赶在第二天午时回到泰和县。
至于那些歹匪,由官府抓走了,当地的官员特意来向阮亭表示感谢。
那些歹匪本就是山中的匪贼,前些年剿匪了一次,这些人逃了出来,游手好闲,又干起了老行当。他们藏身之处隐秘,又利用闹鬼的传说,导致衙役几次探查而没有任何收获。
多亏甄玉棠与阮亭把这些歹匪揪了出来,以后不会再有其他人遇害了。
恶人死不足惜,判处了腰斩处死,也算为曾经遇害的那些人报仇了。
阮亭受了伤,便住在甄玉棠的那座宅子里。回到县城的第二天,林知落来探望阮亭。
甄玉棠接待着林知落,“表哥,再劳烦你检查一下阮亭的伤势,看看他恢复的如何?之前那个大夫说阮亭的伤势挺严重的。”
林知落并无不可,“好。”
甄玉棠进去屋子,“阮亭,你让表哥帮你检查一下。”
阮亭看了林知落一样,轻咳了一下,他这伤势并不严重,可瞒不过林知落。
林知落看了阮亭受伤的那条胳膊,脸色没有什么变化,只是在帮他重新包扎的时候,手上的力度倒是不轻。
哪里是伤势严重,阮亭这是故意在欺骗表妹。
伤口处传来一阵疼痛,阮亭眉头微挑,这下子算是把这位林表哥给得罪了。
甄玉棠关心的问道:“表哥,阮亭的伤势如何?”
林知落淡淡出声,“挺好的,再过几日就能拉弓射箭了。表妹,受伤之人也不能一味养伤,你不必总是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