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百无聊赖的翻了个身,眸子睁得圆大大的,看着帐幔上的花纹。
夜色寂静,窗外偶或传来窸窸窣窣,甄玉棠翻身的动静,在夏夜里格外明显。
阮亭睁开眼睛,勾了勾唇,“怎么了?”
“我睡不着呀!”甄玉棠索性趴到阮亭胸膛上,心里有些烦躁,“我好困好困,可还是睡不着,可能到明儿就适应了。”
阮亭轻轻拍着甄玉棠的背,“别怕,有我在,我不会离开你一步,你放心睡吧。”
“我不是害怕。”甄玉棠的侧颊,在他胸膛上蹭了一下,“我纯粹就是不太习惯,你别管我,你快睡吧,反正我也没有事情做,明天下午补个觉就行了。”
“我有个法子可以让你快点入睡。”阮亭轻笑了一声,在黑夜里,他的声音又低又沉,像是一片羽毛划过甄玉棠的心尖儿。
“什么法子呀?”甄玉棠半直起身子,眸含期盼。
“做些让你劳累的事情。”阮亭坏笑着道。
突然,他环上甄玉棠的腰,把她压在榻上,在她唇角亲了一下,“好久没让玉棠姐姐舒坦了,你想不想这种事情?”
甄玉棠两颊红了红,原来是这个法子呀!
她没回答,阮亭也不在意,吻着她的朱唇,大掌滑进了甄玉棠的中衣里。
“唔。”甄玉棠忍不住溢出了一声。
阮亭是个称职的扮演对象,在做这种事情的时候,更像是一个浪荡倜傥的贵公子,有着不少手段。
身子软成了一汪春水,最后停下来,甄玉棠眼睛都睁不开了,不多时便沉沉入睡。
别说,这个法子确实有效。
第二日早上,阮亭与甄玉棠去到大厅用膳,秦娘子备好了吃食。
她又打量着甄玉棠,女子两靥泛粉,眉眼含春,如醉酒海棠,春意尽显,一看便可知十分得身旁男子的喜爱。
秦娘子道了一句,“不知公子与夫人如何称呼?”
甄玉棠回了话,“我姓沈,名字叫沈窈,这是我家少爷,姓陆,单名一个致字。还有啊,秦娘子不必称呼我一声夫人,我只是我家少爷抬回来的妾室。”
秦娘子了然,和她昨日猜测的不错,这个女子果然是妾室。
她惯是会察言观色,男子只带着妾室伴在身侧,这样的事情她见多了,“陆公子出行,只带着沈夫人,想来十分宠爱您,叫您一声夫人也是使得的。”
她继续道:“广州近几年大不如从前热闹,不过也不是破败的不成样子。这里的景致不错,鱼虾螃蟹管够。南边还有几个采珠池,街上的铺子里有不少上好的珍珠。当然,还有一些铺子售卖着早些年留下来的西洋东西,比如玻璃镜和钟表等,这都是些贵重东西,当地人买不起,夫人得空了,可以去瞧一瞧。”
甄玉棠盈盈笑道:“多谢秦娘子,我正准备出去逛一逛,乘船多日,一直闷在船舱里,感觉骨头都要散了。”
秦娘子点点头,“是啊,该出去走一走,那我就不打扰二位用膳了。”
用了早膳,阮亭与甄玉棠坐上马车,准备挨个铺子逛一逛,要把阮亭财大气粗不差钱的消息尽快宣扬出去,好顺利接近仇涛的弟弟。
阮亭提醒道:“那位秦娘子,本是风月之地的女子,遇到仇鸾后,便跟了他。等上了年纪,仇鸾为她赎了身,她弃了从前的营生,开了这间悦来居。
秦娘子年岁不小了,仇鸾却一直没与她断了来往,多年来也没有厌弃了她,可见此人颇有手段和心机,与她往来,要多小心些。”
甄玉棠轻轻点头,“秦娘子看起来温柔随和,这样的人,最容易不知不觉打听旁人的消息,我会注意的。”
说话的功夫,到了一间首饰铺子,甄玉棠不缺珠钗,进来也只是随意看一看。
铺子的的掌柜招呼着,“夫人慢慢看。”
甄玉棠缓缓看了一周,没相中那些珠钗,目光落在柜台中心的锦盒,那里面摆着六粒大拇指大的珍珠,圆润晶莹,散发着璀璨的光华。
甄玉棠欣赏着,“西珠不如东珠,东珠不如南珠。这些是南珠吧?”
掌柜的赶紧道:“夫人好眼力,夏季禁止采珠,这些珍珠是早春的时候从下边的一个县城里采回来的,正是最上等的南珠。整个府城,也就我这间铺子售卖的有南珠,其余的都被上头的人收走了。”
听到这话,一旁的阮亭若有所思,近几个月,朝廷收上来的珍珠色泽一般、颗粒大小也比不上店铺里的这些南珠。
两广地区负责采珠的官员向朝廷哭诉,说是养育的珠蚌存活的不多,今年收成不如以往,所以只采了那么点珍珠。
这个掌柜口中的“上头的人”,断然不是指朝廷。朝廷根本就没收到这些上等的南珠,看来是被广州当地的官员私藏了。
那些采珠的官员,若无总督仇涛的授意,哪敢背着朝廷吞下这么多南珠?
如此说来,仇涛果真藏有不轨之心。
珍珠静静的躺在紫檀木匣子,流光溢彩。
阮亭看向甄玉棠,“喜欢吗?”
“喜欢。”甄玉棠眸子弯了弯,她是肤浅的人,怎会不喜欢这些金银珠宝?
“既然你喜欢,那就买下来。”
甄玉怔了一下,这一刻深切体会到阮亭的财大气粗。
掌柜的咧开了嘴,“夫人相中哪一粒了,可以挑一挑。”
“不用挑了。”阮亭一手负后,面色从容,“把这六粒南珠全部买下来,送到悦来居。”
那掌柜嘴角的笑意瞬间僵硬,随即,咧着的嘴角都快到耳根子了。
乖乖,珍珠不能当吃不能当喝,广州如今又落败了,这六粒珍珠在铺子里摆了几个月,也没卖出去。没想到,今个开张的第一单,就迎来了一个出手阔绰的客人。
吃惊的人不止铺子里的掌柜,甄玉棠一双眸子也是瞪得圆圆的,她知晓阮亭要假扮富商之子,可这样的阔绰程度,着实出乎她的意料。
那掌柜的不敢相信,生怕阮亭是在逗他,“公子,这六粒珍珠加起来,不仅仅是几百两银子那么简单,公子可是下定决心要买下来了?”
阮亭依旧神色淡漠,仿佛一下子花出几千两银子,实在是不值一提,“是。劳烦掌柜的派个伙计,跟着我那小厮去悦来居走一趟,把银票拿回来。”
六粒南珠一下子卖出去,这可是比天上掉馅饼还要好的事情,那掌柜脸上的笑容压都压不下去,忙不迭吩咐伙计走一趟。
等出去铺子,甄玉棠两靥生笑,凑近阮亭身边,杏眸脉脉含情,“夫君,你知道你什么时候最让我动心吗?”
“什么时候?”阮亭打开手里的折扇。
“为我花钱的时候。”说着话,甄玉棠吃吃笑起来。
不差钱的阮亭,一下子摆脱了小白脸的形象,格外的有男子气概!
阮亭微哂,越发觉得自己夫纲不振,好在还有挽救的机会,“我怎么觉得,昨天晚上为夫伺候你的时候,才是最让你动心的时候?”
甄玉棠表示不同意,“你想多了,是你的错觉。”
她拍了拍阮亭的肩膀,“不错不错,继续保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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