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盈自然瞧见了她的神色,“阮蘅,你这是什么意思,瞧不起我大哥吗?”
阮蘅没理,她已在人群中瞧见了谢渥丹的身影,只身走了过去。
“阮二,你来了。”谢渥丹一见着阮蘅就招了招手。
阮蘅走过去时才发觉谢元睿站在谢渥丹旁,“谢大哥。”
谢元睿沉寂的目光微闪,“听渥丹说你前几日病了,身子可好些了?”
阮蘅觑了谢渥丹一眼,她怎么什么都往外说。
谢渥丹附在她耳畔低声道:“我有什么法子,给你送药回来时撞上我哥了,就说你病了。”
“不碍事,多谢谢大哥关心。”受罚之事还是越少人知晓越好。
谢渥丹扯着阮盈衣袖,眉眼都俏了三分,“等等我们要就去茶馆吃茶听戏庆祝一番,你也随我们一道去。”
谢元睿嗔了她一眼,“渥丹,未放榜,一切还未下定论,你就想着庆贺了?”
“我都说了,大哥肯定有前三甲的。”谢渥丹朝阮蘅挤眉弄眼,戳了戳她胳膊,“你说是不是啊,阮二。”
阮蘅笑着应了声,“嗯。”
谢元睿看着面前的娇俏可人,眉眼舒展,道不尽的温和,“那便借你吉言。”
阮盈一只眼似长在阮蘅身上一般,见着她与谢元睿说着话,便拉着阮松也走了过去,一脸娇羞,“谢公子,谢三姑娘。”
谢家兄妹俩长得不像,但于外人的态度此刻却是出奇一致,见着阮盈二人,只是微微颔首应了声,便不再接话。
阮盈知晓自己讨了个没趣,便也不上赶着贴谢家的冷脸,“大哥,大哥,要放榜了。”
正听阮盈说着,便见着一试者立于西壁,“肃静!”
街中黑压压一片人,当真就这般静了下来,众人翘首以盼,等着放榜。
试者清了清嗓,“元鼎十年五月一十八,于监考公示,参试者二百三十五人,提名者三十人。榜名如下……”
众人秉着气,听着试者报着名,二十七者下来,有人欢喜有人愁,最喜的莫过于谢渥丹与阮盈了。
阮盈喜不自禁,“大哥,那二十七人里没有你,你定是前三甲。”
谢渥丹没说话,只是递给谢元睿一个“我就说你是前三甲”的眼神。
谢元睿却是看向阮蘅,见她望着远处目不转睛,似是替他心焦忧虑,他神色愈渐柔和,揉碎了春光。
得她期盼,他怎能让她失望。
试者中气之声传入耳中:
“三甲者召示如下,监三甲——”
“京城阮府长子阮松。”
围观者一片哗然,阮家所立之处皆是此起彼伏的恭喜声。
阮盈一把攥住阮松,“大哥,大哥,真的上三甲了!”
可阮蘅笑意渐失,脑中似有千万根弦崩断,只叫她脑中嗡嗡直响。
什么!阮松进了前三甲!这怎么可能,前世分明就没有他的。
阮家人欣喜万分,周围人皆等着另二甲,哪有人注意到阮松一闪而过胜于惊喜的错愕。
可试者的声音继而灌入她耳中。
“监二甲,襄州宁府次子宁才英。”
“监一甲,京城杜府长子杜文瑞。”
抓着阮蘅的手突然一顿,阮蘅心猛然一紧,看向谢渥丹,只见谢渥丹笑意缓缓散去,有些不可思议,“阮二,方才我有没有听错,监一甲……说的是谁?”
阮蘅面色不比谢渥丹好到哪里去。
监一甲不是谢元睿吗?怎可能是杜文瑞!
杜文瑞不是别人,正是杜若思的亲哥哥。
全变了。
三甲与前世完然不一致,谢元睿非但不是一甲,就连榜上也无名……
这怎么可能!
谢元睿的才华她也是知晓一二的,不可能落榜!就连平平无奇的阮松竟还得了监三甲,定是哪里弄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