狙击手?什么狙击手?
李维多想起陈利亚和那个叫朴浦泽的警官告发她时说的话立刻反应过来,这是警方派来的狙击手托陈利亚的福,她现在可是谋杀案的头号嫌疑人。
可为什么是今天?
陈利亚又为什么要把这个信息透露给她?
他不应该和警方站在同一阵线么?还是说,这是他的什么新策略?
许尽忱说完长篇大段后,就抿着唇坐在一边金边眼镜下眼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像在等待一个判决,或者等待一个回复。
李维多走到窗边刚要“不经意”地把窗帘拉上,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不要拉窗帘。”
李维多:“……”
这也太及时了,可他又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难道她的办公室里也被警方或陈利亚安装了什么窃听器?
李维多站起来,看了办公室一圈,就朝许尽忱坐的沙发走去许尽忱身后就是书架摆着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如果说,这个房间里有什么地方视野最好又最隐蔽,那就是这个书架。
许尽忱握紧了手指以为她是朝自己走来。
李维多却压根没有注意到他,目不斜视地从他身边走过。刚要查看书架握在手里的手机又震动了一下:
“没有监控器。”
“……”
这次没隔一秒又一条短信接踵而至:
“但有窃听器。”
“……”
“虽然派不上什么用场你的动向太好预测。”
“……”
,这个男人成功地勾起了她的火气。
她随手把手机扔到办公桌上,又往窗外看了一眼,却什么端倪都没看出来。正要走回去,裙摆却被一只手拉住。
许尽忱带着一点琥珀色的眼眸,自下而上地看着她,不知为什么,她竟然从那副冷酷沉稳的霸总眼神里看出了一点眼巴巴……像很多年前他养的那只狗。大金毛犬。头被砍掉前,也总这么眼巴巴地看着她。
“所以呢?”
他抿着唇:
“你的回复呢?”
“你指望我给你什么回复呢?”
李维多把他的手,一点点从她裙摆边扯开:
“许尽忱,人和人不是接一个吻,就要负责彼此的下半生的。”
“我不是小孩子,我明白这些道理,但是我们和其它人不一样,维多。”
李维多耐着性子:“哪里不一样?”
“我们已经相处十几年,我愿意把我的一切都给你,你也愿意把你的一切都给我。如果我们都可以为对方做到这个地步,为什么不能在一起?”
李维多拉不开他的手,又隔着书柜镜子反光,看了一眼窗外:
“你哪只眼睛看见,我愿意把我的一切都给你?”
“不是看见,这是事实。”
“这不是。”
“这是。”
他握住她的手,贴住她自己的胸口,胸腔下的心跳声一下、一下,竟有点陌生。仿佛这不是她的心脏,而是一个陌生的机体:
“你问问自己,维多,每一次你挡在我面前时,哪怕有一秒,考虑过自己的安危吗?”
“……”
李维多回过头,看着他。
天空是一种很蓝的蓝,像大海被倾覆在了半空中。阳光如此温柔,温柔得连他细碎刘海,都带着一点熟透的栗子的黄。
“哪怕我脾气很差,但我可以听你每一句话,你让我不要打架,我就再没有打过架。”
他金边眼镜后细长的眼眸,冷冽而条理清晰。他坐在那里,除了偶尔显露的智障人格,大部分时候都带着谈判般的强大气场,要仔细分辨,才能从他的眼底看到温柔:
“你爱我的,维多,哪怕这不是爱情。”
“爱。”
李维多重复了一遍这个词,忽然笑了:
“你知道爱是什么吗?”
“爱是付出。”
“不,爱是谋杀。”
她俯下身,凑近他的脸,一点点从他手里抽出自己的手,侧脸似冰雪,又似佛陀,轻声说:
“而我对你,既不想付出,也不想谋杀。许尽忱,我只是在还债,不是爱。”
……
同一时刻。
刚经历了“洗衣机警告”的玩具熊焉儿吧唧地坐在地上,身边是一滩水迹。
震惊!道貌岸然的男主人竟因欲求不满,对自家宠物做出了这种事!
陈利亚无视了背后委委屈屈的目光,正神情冷淡地和朴浦泽通着电话指导菜鸟警察破案是件很无聊的事,他原本没打算花这么长时间,要不是电话那头时不时爆出的叹气和噪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