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指甲盖长的伤口,不擦药也会自己好。曹品一个伯克利加州大学毕业的双硕士都无法说服他把自己的脸乖乖侧过来,她一个高中肄业生还是不要自讨没趣了。
于是李维多随手把药放在一边,端起自己面前的糊,勺子刚拿起,就听对面的男人放下茶杯,淡淡道:
“你把我的脸划伤了,就不管了么?”
“……”
我看曹管家劝了您这么久,以为您不想被管啊。
但她职业素养还在,马上从一堆乱七八糟的专业名称里勉强找到一只她看得懂的软膏,挤出来涂在两根棉签上,棉签另一端用纸巾包好,才双手递过去:
“抱歉,是我疏忽。”
陈利亚抬起头,看着她,没接。
李维多:“……那我帮您处理一下?”
陈利亚:“难道你前上司受伤时,你也这么干站着?你在你的前上司那里上班时,也是这样,非要他下一个指令,才动一下吗?”
“……”
可她的“前上司”也没有像他这样几次强吻她啊。
而且他伤的是脸又不是手,似乎还挂着一个医学博士的名头,处理伤口比她专业多了,她一个半吊子凑什么凑?不管他的告白到底出于什么叵测的目的,她要是真一面拒绝他,一面积极主动和他肢体接触,那不叫主仆情了,那叫绿茶婊。
李维多重新拿了一根棉签,站起来,半身越过长桌。
他长睫低垂,坐在那里,感觉到她身上的香气又在他衣领上碰了一下就离开。她俯下身,鼻尖气息就拂过他的下巴,冰凉的药膏在他脸上化开,长发落在他指尖上。
她到底长什么样子?
她的头发是黑色,是什么样的黑色?她的下巴在他手心里失小小的一捧,小猫一样,她的其它部分又是什么样?
怎么有人可以这么甜?像坚果牛奶燕麦粥,蔬菜水果杂粮饭,又像一首絮絮成诗的歌。她明明对他冷冰冰的,又敷衍又可怜,还一点都不上心。他早上六点站在她面前,她没发现他又流血,他早上八点坐在她面前,她还没发现他流血。
“还没完,李可可。”
李维多涂完一遍,陈利亚垂下眼,说:
“桌上还有一只赭红色。”
李维多看不懂药膏名字,就又涂了一遍。
“真奇怪。”
她确实费解,换了一只棉签把他脸颊上的血迹引去:
“已经一个晚上了,怎么这个伤口还在渗血?”
陈利亚:“……”
她的气息离开他,扭上软膏盖。
行业有行业的马太效应,地域有地域的贫富差异,但上海早高峰的马路没有。上海的堵车是世界上最公平的地方,一视同仁,堵出特色,堵出成绩,堵出高度,比天堂公平。
但陈利亚显然没有浪费时间的习惯。他闭着眼,靠在车座上,让她随便挑一本书念给他听。
于是她在曹品匪夷所思的目光下,磕磕巴巴地为陈利亚读完了几章哈利波特。
到警局的时候正好上午九点半。
李维多松了一口气,立刻手脚并用地从车里钻出来,逃难似的绕到陈利亚这边,打开车门,抵住门顶,迎接公主似的。
陈利亚长腿从车里跨出:
“……按你的说法,魔法界总人口不超过3000,差不多中国一个小山村的人口……所以你口吻中无意透露出崇拜的那位厉害的巫师伏地魔,为之奋斗了一生的梦想,就是成为一个村支部书记?”
李维多:“……”
“居然还奋斗失败了?”
李维多:“……”
饶了她吧。
她错了,她再也不给他念哈利波特了。
“更别提他们糟糕的货币体系。”
站在灰尘扑扑的街道办事处边,陈利亚黑色手杖点在地上,点评道:
“一个金加隆等于十七个银西可,先不谈这个金银兑换比例与现实世界浮动利率存在的套利空间根本无法维持固定的兑换率,就单纯以有效市场……”
李维多:“……这只是一个童话故事,领导。”
“这就是我不能理解的地方。”
灰色鸽子扑棱棱地飞起,直到灰色的羽毛和天色混杂在一起,不见了。
陈利亚看着前方破破烂烂的花园,眼尾瞥了她一眼,朝前走去:
“我就在你身边,李可可,魔杖能做到的事我都能做到,魔法不能做到的事我也能做到,你为什么非要去崇拜一个和小学生斗了八年还没斗成功的村支部书记?他很好么?”
“……”
“什么村支部书记?”
朴浦泽半边身子探出门外,穿着双人字拖,一边刷牙一边朝他们摆摆手:
“尸体已经拼凑好了,快,快,别客气,快进来。”
抱歉哦这次多休了一天
为了纪念五一劳动节这个伟大节日,你们愉快玩耍的时候,我和我的同事在工作岗位上修了三天的福报:感谢命运使我们相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