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那只易拉罐被他折叠成一个莫名其妙的阶梯形,他才像猫给主人递死老鼠做礼物那样,把易拉罐放在她面前。
看她不动,还用手推了推:
“猜得不对,再猜一次。”
李维多:“……”
所以他的领导现在是送了她一只易拉罐做礼物?
许尽忱年会还给他们发了ihne呢,她的人生也降级得太厉害,越活越寒碜了。
李维多勉勉强强地收了那只易拉罐,不好当着自家上司的面把这垃圾扔进垃圾桶,于是放进包,打算背着他扔。
但看到薄铁皮折叠出的形状,她又隐隐觉得眼熟。
阶梯方形?这种形状,在埃及是金字塔,在中国是南美、中国、北非都曾出现过的祭祀标志……
李维多忽然想到什么:
“你的意思是……植物人?”
“思维不算太慢,但还是太慢了。”
陈利亚敲敲指尖,眉目舒展,那种非要把自家珍藏的古董捧出来、意思性贬低一下的语气又出来了:
“但这还不够,李可可,世界上有两种幸运的人,一种是天才,一种是蠢才。不够聪慧是危险的,但像你这种不上不下的小聪明,才是最致命的。”
李维多:“……”他可闭嘴吧算她求求他了。
但他说的确实没毛病。植物人就是思维和身体的分离,说起原理,和古代给人牲砍头,没什么两样。
但如果司机是人牲,那张纯是什么?
罪犯?
朴浦泽没吃早饭,一只奶糖撑不起他一米八的身躯,很快又饿了,挥手让法医小李去给他买豆浆。小李白了他一眼,踩着高跟鞋冷漠地走出去。
“可这说不通啊。”
朴浦泽焦躁地转了两圈:
“虽然轮刑本身就是拿来处决罪犯的,可张纯这样一个小姑娘,初出社会不过两三年,没有任何案底,身家清白,除了原生家庭贫穷外,没有任何缺陷,能犯什么不可饶恕的罪过,要让凶手用轮刑这么残忍的方式,把她杀害?”
李维多垂下眼眸,指尖无意识划过椅背。
微不可见的刮擦声在耳边一掠而过,像水蜘蛛的脚在湖面划过细微波痕,一晃,就消失了。
陈利亚把喝空的可乐罐放到一边,睫毛微微颤动一下,却没说话。
朴浦泽还沉浸在案件中无法自拔,在房间里踱步半晌仍没找到头绪,就让他们在这等着,自己走出去招呼手下调查张纯生平背景。
毕竟凶手已经杀了两个人,杀人动机也慢慢浮现,调查张纯的“罪行”,说不定能找到凶手挑选被害人的规律。
偌大太平间,一下只剩她和陈利亚。
这里都是盛放死者的冰柜,空气中弥漫着凉意、灵魂的凉意、血的凉意和冤屈的凉意。男人坐在椅子上,眉目似柳叶低垂,醴艳不可方物,却朝她伸出手。
伸出手?
李维多反应了两秒,才想起这是一个“要吃的”的姿势。
她摇了摇头,转身去翻包,重新给他找出一瓶可乐。瓶身被干冰袋包裹,秋日里还冒着凉气。
递过去后才想起什么,握着可乐罐两秒没放,看着他的眼睛,认真地说:
“抱歉我忘了,您今天不能再喝可乐了,曹管家说您一天只能喝三瓶的。”
“哦,曹管家说。”
陈利亚脸上没有表情,与她握着可乐的两头:
“那你到底是听曹管家的话,还是听我的话?那到底他是你的上司,还是我是你的上司?”
李维多:“……”
这话听起来为什么这么谜之熟悉?
“总之您不能再喝了。”
她冷了声音,小脸也崩起来,想把可乐从他手里抽出来。陈利亚抬眸看着冷白灯光下她模糊的五官与脸庞,向逆光看太阳。
太阳。太阳是一切宗教和神明的起源。
凯瑟琳轮的样子,是一个轮子四周插上弯尖刀。但很少有人能联想到,如果单从符号的相似性来说,凯瑟琳轮就是太阳。古蜀金沙出土的图腾中,就有旋转的日,周边十二道弧形光芒如弯曲刀尖,围着中心日轮,表现在运动的太阳。
可不就是凯瑟琳轮。
太阳即轮刑,酷刑即信仰。
她嫌疑未尽,他虽然能满足她的心愿,让她来旁听,但有些细节他毕竟不能和她讨论。
这个太阳鸟的图腾,在浙江良渚也有发现,是史前文明最早交流的铁证。与日后“凤凰”图案也类似,凤和凰,在古代也是太阳的一种表示。
而砍头的人牲,又是殷商的标志之一。天子杀殉,众者数百,寡者数十将军大夫杀殉。众者数十,寡老数人。安阳一个地方出土的商周杀殉坑,一层一层尸骨面向墓主跪坐,砍下头后填土夯平,每夯一、二层又杀殉一批,墙一样垒砌。
古代人口稀薄,一次墓葬,却能死成百上千。一次祈福,能死成千上万。
凶手,到底想和他们说什么?
她,到底想和他说什么?
陈利亚狭长双目掩在长睫下,眼帘投下深浅阴影。他望着李维多,像被她的日光晃到眼,微微眯起。
下一秒,他手上微微一用力。
李维多还握着可乐另一端,一下站立不稳,向他扑去。
世界这样细,如何回避亦会相遇。她双手险险撑在椅子两端,张目视线与他汇聚,落进他眼底。
陈利亚指尖勾住她裙带,又是轻轻一拉。
她再站立不住,落进他怀里。
我也想知道凶手想讲什么……
那个凯瑟琳轮,是上一章完全不知道写什么,想到车轮才胡诌进来的,今天这个金沙神鸟,又是完全不知道写什么,看到凯瑟琳轮的样子又胡诌进来的……两者实际没有任何关系,别被我误导
还有男主书房门后的东西,妈卖批我也想知道是什么
还有那个保险箱里的东西……真的脑阔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