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雪美则美矣,但对病人来说却像是刀剑上的糖霜。舔.舐干净表面的甜蜜之后,就会直面锋利的刀刃。
过完生辰之后,宋溪之不出意料地又感染了风寒。
宋溪之坐在梨花木椅子上,腿上盖了两层厚厚的毯子。房间的烛火昏暗,他的眉眼隐在昏黄光晕后让人看不清楚,脸色白得吓人,可是嘴唇却被鲜血染得红艳艳。活像话本里凄艳绮丽的女鬼。
秋桐进屋,压住心里没来由的恐惧,行了个礼,将人带到宋溪之面前:“小姐,老爷派了人过来。”她低头退到一边,展露出身后的人。
宋辞认得来人,她的父亲赵管家是宋辞的心腹之一。
赵铃进了屋子,目不斜视,面无表情地将快速转述了一遍宋辞的命令。
宋溪之揩拭掉嘴角的血迹,声音沙哑:“知道了,你回去禀告父亲,就说我马上过去。”他止不住咳了一声,扫见站在旁边的秋桐,淡淡命令道:“秋桐你也跟着去。”
秋桐点头应下,眼睛的余光却瞟见那位冷冰冰的赵姑娘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好像是……怜悯。对一个将死之人却不自知的怜悯。
秋桐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底没来由的恐慌。她看向坐在椅子上喝茶的宋溪之,安慰自己:大小姐虽然性情古怪了些,但是又不会吃人。这样想着,她心里终于安定许多。
宋溪之将两人的反应尽收眼底,猩红的嘴角勾出一个上扬的弧度。
另一边,宋辞正在书房看书。
听见赵铃回来的声音,宋辞没有抬头直接问道:“他什么反应?”
“小姐听见今年要进宫赴宴的消息,神情和往常一样,看不出什么。”
宋辞揉了揉额角:“罢了,他的心思一向藏得深。”复又叹了一口气,挥手道,“行了,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