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沈若笙手伤着,这两天在膳食上大多都是动嘴不动手,待在厨房的时间少了许多,每日同谢廷安相处的时间便又长了。
谢廷安虽是那样一说,却也怕她当真无趣,差墨涯上街帮她买了些闲书和零嘴,顺带着画了张手镯的图样让他捎去给工匠打出来。
白日里两人看书看累了,也会下会儿棋。沈若笙一开始搞不明白,下一会儿就要走神,后来渐渐的会一些了,棋术不佳棋瘾却又大,看着谢廷安精神不错就要拉着他下两局。
又输了一局,沈若笙利落地分捡棋子,不自觉地带了些撒娇的意味说:“再来一局吧?这次你让我五个子儿,我肯定能赢了。”
谢廷安摇头笑:“怕是让你十子,你也难赢。”
沈若笙厚颜道:“那你就让我十个好啦,我定能扳回一城。”
谢廷安道:“如此平白让了许多,若是你还输了当如何?”
沈若笙目光一闪,半真半假地扯了扯自己的玉坠说:“这样若再输,我就把娘留给我的东西送与你。”
谢廷安笑应:“好,若是你赢了,我也输你一样物什,权当是彩头了。”
他说着一面用手将黑棋拨进她面前的圆钵,一面叫墨涯取了锦盒过来,放到棋盘一旁。
有赌约彩头的棋局更是叫人入迷,沈若笙两眼放光,跃跃欲试:“那就说好了。”
两人于是在松窗下重新起了一局棋,黑白迷局之间,你来我往地博弈许久,贴子折算后,沈若笙以一子险胜,虽然这是谢廷安饶她十子的结果,可这条件也是事先说好的,断不能抵赖。
沈若笙好不容易赢了一局,很是没形象地大笑着拍棋盘说:“叫你托大!怎样,我也是很厉害的,要是我早些学了棋,你一早就让我杀成被开水烫过毛的大公鸡——雄风不再喽。”
谢廷安因她的说法失笑:“这四个字可不该随意拿来说的 。”
沈若笙却不觉得不妥,仰头大笑两声,探身将那锦盒拿了来:“你输了,这个可就是我的了。”
她打开锦盒,从里面拎出一枚连戒银镯,层叠花繁的牡丹丛中,一只凤鸟收尾相对结而成环,尾羽扶摇向上,结成戒指,造型别致,工艺精巧,沈若笙一看便很是喜欢,更别说这还是她自己赢来的。
沈若笙笑着试戴于腕上:“还怪好看的,归我啦。这图样,凤穿牡丹么?”
“正是。”谢廷安瞧着她喜欢的样子,亦是心中喜悦,“你戴着正好。”
沈若笙笑笑,这就伸手欲摘了去:“就是戴着做事不大方便,这么好看的镯子给弄坏了就不好了。”
谢廷安握了她的手阻止:“所以叫你戴着,仔细一点,镯子坏了无妨,别再伤着自己了。”
沈若笙一怔,又瞧了一眼大小刚合适的银镯,心中恍然,这定然是他特意拿来的。
她回过神来,意味不明地哼了一声:“你方才是故意输的!”
竟是借着由头拐弯抹角地送了这个来,根本就没有想过要从她这里赢任何事物……
谢廷安笑着默认了,也不于这上面多说,只是抚过银镯凤羽:“笙者,凤凰之形,正月之音,夫人当得起。”
沈若笙听了转着手腕又仔细看了看银镯,低喃道:“原来我这名儿还有这个意思啊。”
沈家的其他女儿,知琳,如玥,思钰,惠琅,都是美玉,就她是个竹草,她还奇怪为何娘亲虽然早也对沈应秾死了心,还一直给她留着这个名字,如今却都明白了。
至少,当年那个为女儿取这样名字的沈应秾,那个望女成凤的男人,还是对她们有些许慈爱温情的。
沈若笙晃了晃银镯,最终还是没摘下来,但这并不代表谢廷安故意算计着让了她的事就能揭过去:“方才的不算,再下一局。”
“明日再下吧。”谢廷安刚才为了让她堪堪得胜,用了不少心思,此时已经有些提不起精神了,“你若还未尽兴,可与承玉对弈。”
沈若笙垮了脸:“妹妹不肯跟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