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静了片刻，顾烟俯身，桌上信纸还未够到，掌风迎面压着发梢过来，她躲过，微抬了眼。

许是顾烟冷白面庞上的表情实在太过漠然，谢雨佳没忍住，猛把桌上的文件夹砸到她身上。

“顾烟你他妈真以为是学校对你网开一面？臭傻逼，要不是我你他妈连学都没得上。”

文件夹啪地掉在地上，鲜红的血也从额角沁出来，李心柔僵了瞬，下意识看顾烟神色，顾烟却低了头，半分情绪都看不见。

良久，李心柔才听一声轻笑从顾烟鼻尖处来，隐隐带着嘲讽。

因她这态度，谢雨佳瞬间炸了，上前推了把顾烟的身子，气势更嚣张：“你他妈还跟我装？听不懂人话是不是，我说，不是我舅舅出面，你、他、妈、早、就、滚蛋、了！”

“是吗？”顾烟意味深长地笑了下，“那我是不是还得登门拜访下你舅舅表示一下谢意？”

听了这话，谢雨佳皱了眉，这话听起来像恭维，可顾烟这似笑非笑的表情着实碍眼。

她撸了袖子，轻呵一声冷笑连连，“现在跟我服软？顾烟，你之前不挺狂吗。”

“还行。”顾烟笑了下，“不过跟你比还是差远了，毕竟方圆十里，谁不知道你市一校霸谢雨佳呢。”

说完，顾烟缓缓抬眼，又浓又黑的睫毛搭在平静的脸上，加上她分外寡淡的语气，瞬间点燃了谢雨佳的怒气，她捏紧了手，一脚把身边凳子踹开，死盯着顾烟一字一句说：“你完了。”

她伸手就要往前拽，然而那手还没碰到顾烟头发，门忽然被推开了。

空气短暂地静了瞬，顾烟微不可察地轻蹙了眉，朝门口望去。

明晃晃的日光穿过静谧无人的走廊打在来人利落精致的五官上，衬得来人肤色极白，阳光下，眉眼漂亮的叫人简直挪不开眼。

这么帅的人忽然出现，谢雨佳果然停了动作，高扬起的手骤然一变，转而成了耳边温柔的捋发动作，而她身后，李心柔和乔玥涵也止不住的躁动。

风向突然被带偏，顾烟唇线抿直，不经意朝办公室最后的窗帘处看了眼。

那里藏着她手机，特意开了镜头，原想套出一些有用的东西，却被这人莫名其妙打断。

一个医生，来学校做什么？

“打扰一下，张斌主任在吗？”齐渊适时出声。

说这话时，他眨了眨眼，唇角弧度微微上扬，明明只是个浅笑，竟牵带出几分惑人的撩拨意味，眼见谢雨佳蠢蠢欲动想要搭讪，顾烟直接指了方向。

“张主任巡楼去了，你现在去教学楼兴许能遇到。”

顾烟神色冷淡，齐渊却弯了唇，微扬的声调里藏了愉悦：“我好久没回来了，教学楼似乎新建了，小学妹能不能帮忙引个路？”

他目光直接落在顾烟身上，白皙修长的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落在手上厚重的牛皮文件袋上，表情漫不经心又悠闲。

不知是不是顾烟的错觉，她隐约觉得这人知道她们在做什么，却像在看戏，也不说破，可谢雨佳已经红了脸，跃跃欲试要上前，顾烟沉吟两秒，直接挡在谢雨佳跟前。

她直接忽略谢雨佳不悦的眉眼，径直上前声音淡淡：“我带你去。”

“那就麻烦学妹了。”

男人声音清润，看向顾烟时眉梢也浮上几分愉悦，谢雨佳忍着怒气要上前，那人却冷不丁看过来，仍旧弯着唇，眼底的笑却格外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