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容枯槁的犹如八十老妇,在她身上看不到一丝活人的生机。
夕嬷嬷的心微微有些触动,袖中的手捏成团,云淡风轻的收回视线。
伏荏染枯燥的独舞着,突然一阵悠扬的箫声飘绕而来,在冷凄的冷宫上空飞旋流转。
天上箫郎双手握箫吹奏起来,通体光泽圆润的紫竹箫在他的唇下发出最美的音律,犹如天籁。
他挺身玉立在宽阔的宫道中央,不相干的人都退到了边上,将万众瞩目的空间留给了他以及他深褐色瞳孔中翩翩起舞的女子。
一曲终了,伏荏染刚好摆出最后的收尾动作。
这首曲子与这支舞蹈融合的极好,意境唯美,时长相当,令人回味不觉。
田广丰带头啪啪啪的鼓起巴掌,嘴巴都裂到了耳后根,若非在场人多,说不定都欢呼出声。
大胡子、小眼睛侍卫巴巴的跟着拍手,倏然对上芙颜意味深长的目光,几人齐齐僵硬了动作,尴尬的缓缓收回手。
“遥见,极配。月牙!”
弗谖赞了一声,喊道。
月牙不知从何处突然拿出一支玉箫,双手递给弗谖。
弗谖接过玉箫在指尖旋转两圈,潇洒的竖于胸前,薄唇对上吹孔,微微闭眼,曲调渐渐从指尖溢出来。
也是遥见。
不过两个人吹奏出的感觉截然不同。
天上箫郎的遥见悠扬飘渺,完美无缺,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功利和抑郁。
而弗谖的遥见潇洒自在,天高海阔,让人通体舒畅,心情开阔。
在场的人都听得入了迷,直到一曲奏闭,还久久沉迷其中无法自拔。
空气一下陷入诡异的寂静,一丝声音都没有,弗谖的余音还环绕耳边,回味无穷。
天上郎君的脸色十分难看,一会青一会白,不停变换着色彩。
夕嬷嬷的脸色比他好看不到哪里去。
她昨日才遵太后的命令把天上箫郎请入宫中给伏荏染伴奏,没想到弗谖消息灵通至此,这么快就知道了。
他随身带着洞箫,显然早有准备,就等着当众羞辱她们。
天上箫郎感受着四面八方悄悄望向他的怀疑目光,暗咬紧牙。
看看夕嬷嬷,又看看云桑县主身边那个惊才绝艳的男子,压抑着恼火,从齿间挤出一丝声音。
“县主身边既有音律大家,何必要找在下。”
伏荏染无辜的眨眨眼睛,“我也不知道太后会安排天下箫郎为我伴奏。太后也是关心我,阁下切莫怪罪太后。”
天下箫郎一下子被噎住了,喉咙像是卡住了一根鱼刺,上不去下不来。
他何时怪太后了,这云桑县主怎可如此栽赃罪名。
他心中忐忑,小心翼翼地观察夕嬷嬷的脸色,想解释他绝无此意,但众目睽睽下又难以启齿。云桑县主这话若是传到太后耳后,太后心中定会记恨,说不定还会降罪于他。
想到这,天上箫郎恨恨地瞪了伏荏染一眼。
都是她胡乱说话。
弗谖收起玉箫,晶莹洁白的玉箫在指尖转了一圈,衬得他的手骨节分明,肌肤白皙,煞是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