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得到了自己想知道的结果很干脆地埋了死人,拉上那些健康的囚犯,和北燕人道谢作别匆匆地回去复命。
一路紧赶慢赶用最快的时间回到了京城。二皇子立刻和随行的医官入宫觐见父皇面色凝重地把此行所见所闻一一禀告。
朱明海细细翻阅着医官的详细的每日的记录医案紧蹙着眉头。最后当二皇子说到实验的结果,和医官一并非常肯定地认为顾青掌握的预防天花的法门确实有效时他镇定自若的面容上终于出现裂缝。
“什么?”朱明海失声惊呼道。不绝不能让北燕人独霸此法,否则后患无穷!一瞬间,他心头转过无数念头。
挥手让医官退下,朱明海看了一眼恭敬立在一边的二皇子,心中微微一动。从安排在去北燕队伍中的人回报,二皇子此行不避畏难,做事扎实,可圈可点。似乎,比起往日里耀眼的三皇子更加靠谱!他心中暗暗生出一个计较。
“你此番北燕之行做得很好!”朱明海和颜悦色地对二儿子道:“朕很满意。如此我就把这件事情全交给你。你尽心办事莫要辜负朕对你的期望!”
二皇子激动地抬头:“是,儿臣遵命!”
从皇宫中出来二皇子没空回家马不停蹄地赶去北燕使馆。等了许久方才见到刚刚从外面回来的顾青。
顾青这些日子比较清闲,工坊里的事暂时无需她操心。自有南宫鸿鹄派人处理,监督着工匠们源源不断地造纺纱机。被朱明海重重惩罚之后三皇子一系的大多偃旗息鼓,蛰伏起来,再不敢有什么动作。
下一步如何进行?顾青不慌不忙,她在等待,等待着二皇子归来。那时,她料定,中周就必须要拿出明确的态度来了,再不能含糊不清。
“顾小姐!”神采奕奕的顾青,让二皇子眼前一亮。他主动先打招呼,态度温和有礼,让人如浴春风。
“二皇子。”顾青点点头向他致意。二皇子也在暗暗观察着她,这个女子,面对着他这个皇子时,和常人并无多少不同。彬彬有礼,但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他思索了一下,忽而恍然,顾青身上少的是什么?是敬畏!
即使得他亲近器重,自身又身居高位如张侍郎,相处之际,有时也会不自禁地流露出恭敬拘谨,虽然他现在只是一个身份未定的皇子。可是君臣之分如同天堑鸿沟,牢牢刻在他们心中。那是为臣者对皇家君权的天然反应。
可在顾青身上,他却找不到这种天生的敬畏!他心头一沉,微感不悦,但涌上心头的,更多的是警醒。如今三国鼎立,虽然目前起不了大波澜,但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或许他们这一代是见不到了,但他的儿子、孙子呢?
大争之世,君择臣臣亦择君!顾青,这个墨门传人,她在耐心地等待。她对自己的定位是合作者,而不是忠心耿耿的臣下!那么,她有这样做的资本吗?
有的!二皇子心头一沉,北燕、南安,虽然比起中周来略微欠缺了些,但也绝不能小视。它们各有所长,与中周相持不下。天下之大,尽得墨家真传的顾青,心之所安处,皆可为家!
二皇子垂目思索,南宫鸿鹄似未觉察到他的心思,含笑问顾青道:“你这是又去作坊了?”
“不是。”顾青顺手解去披风,答道:“纺纱机的制造已经上了正轨,作坊里有你的人盯着,暂时用不着我。我去看了看你的庄子。”
“是林安远的庄子吧?”南宫鸿鹄闲闲地道:“倒是上好的田地。”
“赔给了你,就是你的了!”顾青不以为然地道:“是上好的田地,但还可以更好地开发一下。”
南宫鸿鹄看了二皇子一眼,感叹道:“而殿下,贵国确实是得天独厚,不提商业繁华,就是光谈物产丰富,北燕和南安也是没法比的!”
“民以食为天!就拿种田来说吧,北燕之地多寒冷荒瘠,作物生长不易。南安国虽处温暖之地,但国内低洼渍水地面积分布很广,人民经常受到潦水为患。论起农耕条件,都不如中周土地平坦,冷热适宜!”南宫鸿鹄语气遗憾:“这是上天的安排,非人力所及!”
二皇子心中暗暗得意,嘴上正准备谦虚几句,却听到顾青不赞同的声音:“义兄,虽说人定胜天这话太绝对,但这并非说,人们对自然就是束手待毙!我们祖先一路行来,也是不断地和自然抗争的一部历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