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心头一跳眼带迷惑地看向自己的父皇，倏地浮现出一个猜测。

“父皇，您的意思是”

朱明海看了他一眼：“你觉得顾青如何？”

“顾姑娘自然是极好的！才识过人性情坚毅，人也洒脱大气。”二皇子斟酌着说道。

“这么说你对她印象颇佳。”朱明海转而问道：“若是她做你的正妃如何？”

“这个”二皇子踌躇道。

“你莫非不愿意？”朱明海不解地道：“方才你不是说她不错的么？”

“她容貌也是上乘，称得上是个出众美女！”

“母族也可算出身大家只不过经战乱而败落了。可论起出身家教来比朝中的新贵之女可要强得多。那底蕴修养就不一样。其母抚养她长大，虽所托非人但矢志不改可见人品可嘉。顾青得其教养，也自有贞静品行，无可挑剔”

“更紧要的是，顾青尽得墨门真传手上握着的奇门技艺不知几许。天下墨门流散，但千年遗泽，非同凡响汇于其一身。她承继墨门，墨门若有后嗣弟子也会愿以她马首是瞻！”

“她虽是说无家无国，但女生外心。若是她成了你的王妃，有了自己的家庭丈夫、孩子，她岂能割舍得下？从法理来说，她自然而然就成了中周子民，而且是中周王妃。她的利益，就和中周的利益牢牢连在了一起。如果她墨门的技术能大大有利于国家，中周就能在三国中稳稳占据上风。日积月累，前途不可限量！”

“还有一个好处，她孤身一人，和父族也断绝了关系，身下没有根基，身后没有牵累，不必担心尾大不掉！”朱明海向着二儿子一一历数着娶了顾青的好处。

二皇子脸色现出一个苦笑：“父皇，能娶到顾青，我自然是极愿意的。只是，只怕她不肯！”

朱明海很不以为然“怎么可能？有机会做中周明媒正娶的王妃，你又年轻，一表人才，身份尊贵，她有何理由不愿？”

“父皇你想，若顾青是那贪图富贵的人，当初就嫁给那南宫鸿鹄了，何必冒险逃婚，闹上大理寺？何况，她掌握着墨门的技术，想要富贵，有什么难的？她连郡主的封号都拒了。”二皇子无奈地道。

“那不一样！”朱明海认真地说：“南宫鸿鹄瘫了，顾青自然不愿嫁给一个废人，也咽不下那口气，不肯为林家牺牲。她不愿做空有其名的郡主，但未必不肯做王妃。婚后她不还是一样可以掌用着技术，也不算埋没！但凡女子，哪有不想着有个好归宿的？”

二皇子沉吟着道：“那我就试试吧。如能为国为父皇效忠，儿臣自无二话。”

朱明海满意地道：“种牛痘一事由你操办，和顾青日常多接触，多关心。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水到渠成，也是一段佳话。”

“现在想来。林安远也不是那么可恶了！若非他那李代桃僵之计，顾青不一定会上京呢！你们，这才是天作之合！”

被朱明海惦记着的顾青，此刻正在和南宫鸿鹄说着话呢。

“你觉得，朱明海会推行那一条鞭法，官绅一体纳税么？”南宫鸿鹄问道，顺手给顾青斟上茶。

顾青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摇头道：“不会，至少是现在，绝不会！”

她感叹道：“这条路，虽然有利于国，但却要开罪天下的官绅、世家、读书人，要有很强大的内心，不惮于用雷霆手段，而且要直面惊涛骇浪不退缩。或许，身后还会留下各种骂名，被泼上无数脏水。”

一条鞭法，是明末的权臣张居正提出的改革，并用手中掌握的大权，以铁腕推行实施的。这是他对那个已经病入膏肓的王朝，开出的一剂猛药。效果很显著，数年之间，国库充足，国力显著增强。但是，他也招致了全天下士绅群起的反对和攻击。一朝身死，变法措施全部取消，自己的家族随之覆灭，惨不堪言。

另一位改革者，就是清朝的雍正皇帝。好歹是皇帝之尊，没落到张居正的下场。但他当政期间，也经历了无数凶险和对抗。自己最后殚精竭思，劳累而死。死后多年，名声被各种诋毁，被文人官绅扣上弑父逼母，残暴无德的骂名，流传后世，在九泉之下也不能瞑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