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住了一晚上,所以也没有什么东西要收拾的,不过是余子酱今早带过来的洗漱用品,还有她没用上的换洗衣物。
许瓒被骆野强制压在了医院,不允许他出院。
年满离开的时候,许瓒的脸色就极其不佳,不过骆野也一样,两人互相黑着脸。
于是年满很小声的和两人打了声招呼。
“这几天你就在家好好休息,不用去公司。”骆野对她道。
她点点头,说了声“好”。
年满拉开车门先余子酱一步坐上了车,扣上安全带。
一分钟,二分钟……
驾驶座的车门还没被拉开,年满扭头朝车窗外看去,余子酱在讲电话,好像是他那个愚蠢上司。
额头上的纱布还贴着的,她用手碰了碰。
“嘶。”
一不小心用了劲儿,疼。
余子酱估计是被她那愚蠢上司给气着了,年满瞧她都不顾形象了,那头花了好几千大洋做的头发,现在已经被她抓的完全没了型。
……
驾驶座的车门终于被拉开,年满睁开眼,余子酱的脸色果然不佳。
车里的气压顿时降了好几个度。
年满缩了缩身子,决定继续保持沉默,免得引火上身,触了余子酱正在噗噗直冒的小火山。
一分钟后,车里驶离了医院的停车坪,汇入了夜色下的车流中。
年满偏着头,望着车窗外不断后退着的楼房和不时冒出来的香樟树。
“年满。”倒是余子酱先开了口。
“嗯?”她扭头去看她。
“许瓒养伤的这些日子,你多抽空去看看他。”
其实不用她叮嘱,她也会的。
她“嗯”了声,“我知道了。”
“许瓒他……”
“什么?”
对面过来的一辆车突然打开了远光灯,晃得余子酱差点追尾了前面的一辆黑色宾利。
然后年满便听见余子酱狠狠骂了一句,并且“慰问”了那位差点造成追尾事件凶手的祖宗好多代。
“许瓒他什么?”刚刚她说着突然就停了,年满追问。
“他挺苦的。”
“我知……”
年满想说我知道,知道他苦,只是“知道”两个字还没说出来,就被余子酱打断了。
“他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生病离开了,家里就一个上了年纪的老爷子。”
余子酱声音很低,但年满听得清楚。
“老爷子不知道许瓒受伤这事儿,怕他承不住,骆野没告诉他,”停顿了两秒,余子酱又说了句,“他也没什么亲近的人。”
好像除了骆野,他便没什么关系亲近的人了。
年满没吭声,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她知道他苦,在札幌的那个晚上,骆野说了他的事情后,余子酱便对她说,他挺苦的。
她只是没想到,他比她所知道的还要苦上这么多。
“他一个人住,骆野一个男人,还有公司的事情要忙,”余子酱打亮左转方向灯,向左变更车道,“你这两天多没事就多去医院,看看他。”
“嗯,”年满应声,“我知道了。”
到家已经快要八点钟了,余子酱抱着电脑去了书房,“我还有工作要忙,你早点睡。”
“嗯,”年满点点头,“我洗洗就睡了。”
医院的病房看起来再干净,年满都觉得不舒服,全身都不舒服。
额头的伤口不能碰到水,她便放水到浴缸里,头发她一个人没法儿洗,打算明天去理发店,去那边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