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的冬天,因为乔迁的无意之间的一次行为,向后推的一段时间。而这段时间里生了很多大事情。与乔迁比较有关联的,就是《红楼梦的拍摄了,身为四大名著之,《红楼梦的拍摄始终都吸引着人的眼球。而荧幕上的许多小物件,扇子,茶杯,家具,甚至是文房四宝,除了纸张以外几乎都是明清时代的古董了。这些东西,也只有文物繁杂的乔家才能供应的起。
不过,这一次,乔迁的重点开始的时候还真没有放在在红楼梦的剧组里,而是另外有一件事情让他分心了。事情还要从乔迁回老家说起。乔家是一个德高望重的长辈去世了,老家来人让乔父回去一趟。这在农村算是顶顶要紧的事情了,死为大嘛,况且,去世的这位乔二爷,在乔父上学的时候,曾经是出过大力的,当时,乔东海被抓进了牛棚,可以说,要不是乔二爷,乔父根本就走不进大学的大门,就更不用说是遇到乔母了,自然也就不会有乔迁这个儿子了,所以,乔父于情于理,都要回老家一趟,否则,以后乔父就根本别想提回老家的事情。农村是相当的看重这些伦理亲情的。
乔迁的老家乔家堡,是在黄土高原上的一个普通的小村子,由于村子的旁边有两条河,所以,庄稼的收成还算不错。不过,在大练钢铁的那会南北走向地那条小河被截断了。乔迁从汽车里向外望去。看着这个重来没有回来过的老家,听着那河边牧羊人唱起来的信天游,那高亢的可以划破天空的声音,让听到的人从骨子里就生出来了一种放生声高歌的。这是记忆就灵魂深处的乡音乡情。
汽车,在当时可是个稀罕地物件,尤其是在农村,乡长下基层都未必能有辆专车。所以,乔父的回来引起了不小的轰动。十几个小孩围着汽车转个不停。乔父也知道这些小孩在做什么,拿出来一包早就准备好了的奶糖,分给那些小孩,孩子们得了奶糖,便做鸟雀散了。衣锦还乡,你可以不给大人们带一点东西。但是,你不能不给小孩带礼物,哪怕就象是乔父这样带点糖块什么的,那也可以。要是连小孩的礼物都不带,村子里地人可是要说闲话的。看的起自己的孩子,那就是给大人天大的面子。
果然,在乔父分过奶糖,几个大人才凑了上前来,其中一个和乔父比较熟悉的人说:“山哥,你和嫂子可是有年头没有来了。二爷走的时候还念叨着你。可惜你没有能见他最后一面。五爷在家等着你,咱们快去吧。”乔五爷就是二爷的一个堂弟。这一次的白事由乔五爷操办。讲话的是乔父儿时地玩伴乔柱子。乔父每一次回老家,几乎都是乔柱子接待的。
乔柱子带乔父
三个人离开地时候。还不忘让人安排司机吃饭,看来也是农村场面上的人了。
村子地的红砖大瓦房本就不多,大家多是住窑洞,谁家要是能住上大瓦房,那是相当的有面子的事情。乔五爷的家就是其中的一个。乔迁一行人进来的时候,正堂一个古铜色皮肤,脸上布满了沟壑纵横的皱纹地老人。他看了乔父一眼,松开烟袋说:“大山来了。坐吧,正好我有个事情想和你商量一下。大山媳妇上西屋去吧。柱子家也再那里。”农村有些事情是不让女人参加的,虽然乔母非常地鄙视这个规矩,但是,她也知道,在农村讲什么男女平等这样的大道理,目前还是行不通的。入乡随俗,乔母拍了拍乔迁的脑袋,示意他在这里盯着,便也很快的离开了。不让我听,我让儿子听总行了吧,还能有什么事情瞒过我。
来的时候,乔母就料定了这一次要是商量什么事情的话,一定象上一次一样,不会让自己参加。所以,早早的叮嘱乔迁,让他给自己做特务,而乔迁也是很称职的一个特务,非常老实的做在一旁。那乔五爷看了一眼乔迁,却没有赶他出去。
乔五爷吧嗒了两口烟说:“你二爷四的蹊跷,你既然,来了,还是先去祭奠一下你二爷,你娃也跟着去吧,从他生下来,还没有见过他二爷的面呢。你们爷俩去灵堂祭奠一番,也算是尽了孝心了。”说着,乔五爷欲言又止,摆了摆手让两个人离开。
一番礼节之后,乔迁跟在老爸面前有样学样。倒也没有出什么大错。乔父和乔二爷的儿子乔老实也是很熟的,是上树掏过鸟,下可摸过鱼的伙伴,这在城里,基本上就是和一起嫖过娼一样的关系了。安慰了乔老实两句,乔父被乔柱子给喊了出去。乔迁临走的时候却注意到,乔二爷死了,乔老实倒是不怎么伤心,只是见那乔二爷的儿媳妇哭的死去活来的。好不伤心。
出得灵堂,乔柱子对乔父说:“山哥,二爷的事情不好办啊,现在国家正在提倡火葬,今年抓这事情特别的严。而且,二爷的死,不知道是哪个王蛋给捅到乡里去了,乡长昨天把我给叫了去,专门下了指示,二爷怕是不火化不行啊,除非能将火化证给办下来,要不,这事情根本就压不下去。”农村讲究的是入土为安,这火化是万万的行不同的,至少,在0年代出的时候,谁家的老人要是被火化了,里就别想抬起头来了。乔二爷的死,本来身为村长的乔柱子已经买通了关系,但是却被有的人给使坏捅了上去。
有些事情,是民不举,官不纠的,但是一旦是有人给举报了。那就要按章办理了。
这下可难坏了身为村长的
乔柱子,知道乔父是从京城来的见的多了,所以就来向他讨一个办法。
乔父这下可有点难了,徇私吧,不是他的一惯作风,但是乔二爷对自己有大恩,要是自己对次不管不顾。良心上也说不过去。当下只有说:“柱子,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现在就去乡里看一看,要是能用钱事情,咱们就用钱来解决,实在不行的话
再想别的办法。”在乔父看来,是宁愿多花一点钱下来,也不愿意去托关系求人。
居然乔父愿意花钱,乔柱子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两个人很快的就驱车来到了乡政府的火化厂。乔柱子说:“山哥,这个火化厂的胖科长的人品可不怎么地啊,肉包子打狗的事情那是没有少做了,我们是不是小心一点啊。”对于胖科长的贪得无厌,乔柱子可是清楚的很。
不过,没有办法,这事情还非要胖科长办。乔父还是买了两条大前门,虽然乔父没有怎么送过礼,但是钱可通神这个道理他还是明白的很的。找到了负责审批火化证的胖科长。乔柱子介绍了双方以后,乔父将两条烟向他面前一送说:“一点小小意思,还请收下,我们村的那个人的事情,你多多费心。”
那旁科长看了一眼大前门,眼睛立刻放出来异样的光彩。转眼消失不见:“乔老弟客气了,在这个厂子里还真没有我办不成的事情,不但活人要听我的,就是死人,他也要归我管。我说他被火化了。那么,他就被火化了。我说他没有被火化。这样好了,看在乔老弟是从京城来的面子上,手你一千算了,后天来领火化证,其他的你们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
乔柱子一听有门,到底是京城来的人有面子,上一次自己来地时候。这胖科长神气的就象是个省首一样,对自己爱搭不理的。现在居然松了口。乔柱子一点不该迟疑,将准备好的钱马上奉上,生怕胖科长反悔。
那胖科长熟练的点了点数目,将钱给扔到抽屉里说:“其实这钱不是我们收的,上面的人要打点,下面的人也不能亏待了,收你这一千块钱。我们是一分落不上。我也就是看在乡里乡亲地份上给你们跑跑腿而已。不过,这火化证的审批权可是在市里。到后来能不能审批下来,那还要看上面的意思。不过,我估计这事情问题不大。”
还真是让胖科长给说中了,乔二爷的火化证还真没有被批下来。等乔父和乔柱子来领火化证的时候。胖科长很无奈地说:“实在对不起了两位,乔丰收的这个时候已经被市里面定成了一个典型了。你们怎么不说清楚啊。乔丰收可是市劳模,是咱们这里地名人,这事情怎么能瞒的下去啊。所以,就
连我也无能为力了。你们还是快些些将人拉过来,早早的火化了是个正事。另外,我还听说了一个事情,咱们市里的报社记据说要把这件事情写成系列新闻。要是有人在这里时候批给你们火化证,那不是顶风做案吗?所以,你们也不用去市里找,没有一个人敢在这个时候给你们开口子。”说到这里。胖科长说不出来的公证廉明。大手将一份报纸扔了过来。
乔父一看,却是五天前的日报了。上面明明的就写着《推行殡葬改革,从劳动模范做起。写的正是乔丰收的事情。最后记还在后面声明。要读注意后续的报道,表示这个事情现在还没有完。
胖科长又说:“我们这里地方偏僻,本来是日报地,但是到了我们这样就成了周报了。地方穷啊,没有办法,要不是我去市局办事情,还真难现这张报纸。乔村长,正好你也拿回去。给你们村民学习学习国家政策。乔丰收可是你们村,当然。也是我们乡的光荣,不要在这最后地时候再饭什么错误了。”胖科长的意思很明显,乔二爷地火化证是一定要动真格的了。
乔父是做学问的人,还真没有见过这个的场面,原来一个人是可以这样变化的。刚想说什么。却被乔柱子给拉住了。
出来以后乔父不服气地说:“柱子,你这个干什么,这家伙明明是想耍无赖,早就知道上面不会给二爷批火化证,却还收我们的钱。现在事情没有办成,总该将钱给退给我们吧。”见过收了钱给办事情的,乔父还真没有见过收了钱,不但不给办事情,还这样理直气壮。乔柱子看了看四下无人注意,然后才对乔父说:“山哥,我看这事情就算了吧。既然已经上了报纸,不管怎么说都是改变不了的事情了,真没有想到二爷活着地时候是个劳模,死了以后也是一个典型啊。我们乡可是有五六年没有上过报纸了。”乔柱子说出来这样的话,多
少有点无奈,有点调侃地意思。
乔父争辩说:“这报纸已经是五天前的事情了,那这胖子应该是早就知道这事情啊,怎么上一次来的时候他不说,还收了我们的钱,现在事情没有办成,他总应该将钱还给我们才是啊。”
乔柱子苦笑了一声说:“我的山哥,这和你做学问可不一样,要是我们来的时候他把报纸给我们,那我们还会拿那一千块钱吗?他们这些人就是靠这个来财的,一般的时候啊,钱还是比较管用的,但是谁让二爷是个劳模啊。这下可真象胖科长讲的那样,就是前面找到了市里,估计也没有人敢开这个口子。至于那一千块钱,就当是我们卖个教训吧,本来我以为他们看在你是京城里来的面子上,
或许会把事情给办下来,但是没有想到记却参合进来了。这事情我向五爷说明白,绝对不会让事情怪到你身上去的。这一点你放心吧。”
回到乔家堡,天已经大黑了,由于白天吃的水果太多了,所以,晚上乔迁就有点闹肚子。在他上厕所回来的时候,注意到了堂屋的灯光还亮着,当下就掂着脚,猫着腰走了过去。听到屋子里面果然有人在说话。却是在议论葬礼的事情。
在黄土高原上有这样一个风俗,一个人若是一生无大过错。就当得一场戏子会,就是请唢呐班的时候,可以带两个唱戏的一起过来。但是要是有人做了什么昧良心的事情,那这个戏子会就唱不起来了,就算是一定要唱,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就是唱了也不会有人捧场。而屋子里面三个人争论的就
收是不是要请戏子会。
乔迁在外面听声音,知道屋子里的三个人是自己的老子。乔柱子,还有那个德高望重的乔五爷。这里面尤其是乔柱子的声音特别大。显然他对请戏子会的事情最是反对。
乔父闷声不响了很久,然后才问:“这里面到底有什么事情瞒着我,五爷,你也是看着我长大的。我是什么样的人你该清楚。我来的那天,你就好象有什么事情想说,但是没有说明白。二爷到底怎么了,连一个戏子会就请不得,论声望,十里乡谁不说二爷是个爷们。论资力,二爷他是我们乡的第一个劳模,二爷要是请不得戏子会,我看谁还请的起来。”乔父讲话讲的很重,一点不象是在和长辈讲话,因为乔二爷在乔父看来,就象是一个慈祥的长一般,要是这样的人不能要戏子班,那才是咄咄怪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