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被沉重的身子硬生生地压垮一样,等到走近了,满身的酒气朝何解他们扑面而来,配着那张巨大的脸盘,令人不忍直视。
何解、何忧、许潘、神机营全体士卒均是目瞪口呆,就连江元柏也是一脸惊愕,一脸嫌弃。
那肥胖男子看见了骑在高头大马上的何解,也不施礼,痴痴地咧嘴一笑道:“末将是秦凯,是这南雪城的守卫大将,我可能您不知道,但我祖父的威名可是如雷贯耳啊,敢问您就是新来的北伐大将何定国么?!”
江元柏眉头皱成了一条线,余光瞥了一眼何解,见他并未发作就赶紧扯了扯秦凯的衣角,使着眼色说道:“秦将军,还不快些给镇国侯行礼,以后北境军队就归何将军统率了。”
秦凯毫不在意地甩开了江元柏的手,腆着个肚子想要将临时披挂在身上的盔甲系上,可奈何这肚子油水太大,这盔甲又太小,几番尝试无果,索性直接敞开了怀,那屈居甲胄内的肥油一股脑地倾泻而出,使得秦凯的身形看上去大了一圈。
秦凯拍了拍重获自由的油腻肚皮,长舒一口气道:“我知道,我这不是想把盔甲穿好么?你这老江竟添乱!”
大腹便便的南雪城守将一拍脑门,好像又想到了什么,艰难地想要跪下,可这肥腻肚子的骄傲却并不允许他做这种事,最后只得抱了抱拳,喘息着继续说道:“何将军,俺这肚子实在太大了,早晚上又贪了几杯酒,不知道您今个过来,有失远迎,有失远迎,您别怪俺成不成?”
“嘿嘿,俺秦凯先在这里给您赔个不是,等到进了城,再好好给何将军,和众位弟兄接风洗尘。”
何解怎么也没想到,当年打的炎漠王朝十余年没敢露头的战神秦愿竟有如此不肖子孙,心里又气又笑。
这世上的一切可真是如同雾里看花,令人难以捉摸。书香门第经常出些投机取巧、不仁不义之辈,武将世家经常出些贪生怕死、欺软怕硬之徒,自己丢尽了颜面不说,还偏要搭上祖宗的名声,让祖宗的棺材板上蒙尘,让祖宗在九泉之下难安。
念及此处,同样身为人父的何解,特别自豪地看了一眼同样一脸惊愕,一脸厌烦的何忧,又转过头面朝正一脸憨笑着的秦凯,无奈地说道:“我听说了,昨日秦将军巡查边防,夜不能寐,甚是辛苦,有什么事等咱们进城之后再说吧!徐参军,你带路吧!”
何解说完理也不理那个庞然大物,紧了紧马缰,在江元柏的带领下朝着南雪城大门走去。
被冷落在身后的秦凯看着缓缓而去的何解,看
着那一身戎装,突然从酒醉中惊醒过来。
他看着那座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城池,低垂的双手慢慢握紧,重重地贴在双膝之上。
正当此时,已经渐渐远去的何解悄然转头,那出生侯门望族的肥腻男子心头一颤,挥了挥手,携众紧随其后。
“父亲......”
何解看了看骑马在自己身侧唤醒的儿子,眉目慈爱,温言道:“忧儿,有话要说么?”
何忧看了看四周,除了提督许潘,便没有人离得他们很近,便放心点了点头,有些不可思议道:“刚才那个大胖子,就是这南雪城的守将,而且是那个战神秦愿的孙子么?”
何解轻轻一笑,不置可否,倒是那提督许潘来得更心直口快些,“可不是么?当时秦愿老将军的威名,可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不光在战场上所向披靡,而且自己的刀法更是出神入化,当年的武评若不是因为不得将朝堂众人囊括在内,那秦老将军早就榜上有名了。”
“可就是这么个英雄人物,到头来却后继无人,子嗣后代全靠着秦老将军树荫庇护,这简直比英雄迟暮更要可悲,更要心寒。”
许潘说到此处,神情有些悲怆。
何忧看了看自己的父亲,又想到气喘吁吁跟在他们身后的肥胖男子,手上的长刀握得更紧。
“对了,许提督,本侯好像听说秦老将军曾经教过一名弟子,你可有耳闻?”
面对着何解的突然发问,许潘茫然摇头。
“将军,还有这回事么?是教得兵法?!”
何解笑着摇了摇头,道:“都不是,好像是刀法,而且这人的修为貌似不低。”
“我也是听故友谈起过,若是能在这烟州北境见识到,也算是一种缘分吧。”
“将军,可知道那人姓甚名谁?”出身江湖草莽的许潘对此事格外上心。
“好像是......姓匡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