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一百零五章 许言轻!给我滚出来I(1 / 2)男配的丫鬟有敬业福首页

温洱心里的烦躁满的几乎要溢出来,惹得他眉眼间尽是不快,望过去的视线全是冷意。

他急切的想要找到那个人,然而他总是比这个见鬼的环境慢一步,于是他眼睁睁看着叶潽将手泡在水里,又被阎道年恬不知耻的抓住,还没来得及上前周围的空气乃至环境便在顷刻间变得扭曲,连累他一起换了个位置。

幻境不知道提前预知到了什么,原本按部就班的节奏倏然被打乱,场景于场景之间毫无关联,跳跃着发生巨大变化。

温洱每到进入一个全新的环境都要忍着头晕和几乎要冲出胸膛的恶心迅速镇定下来,然而饶是如此他也总是比那两人慢了一步,因此在踹开面前这扇门的前一秒他心里还在想,若是这次他依然没能赶上,他就真的不管叶潽了。

他毫不遮掩自己浑身笼罩的杀意,在看清面前的场景是婚礼现场后眉间的褶皱顿时加深,一脸苦大仇深的匆匆扫了前堂正在拜堂的两人,确定是两个生面孔之后才黑着脸依次从场上宾客脸上扫过。

庐城百姓在凑热闹一事上颇有心得,但显然并不知道该如何应对闯进婚礼现场的陌生男人,思绪因此不可避免的落入俗套,认为这个杀气腾腾的男人/大约是来抢亲的。

于是纷纷识趣的往路两旁挪了一步,方便这人到时可以顺畅的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新娘子。

有好事的甚至已经在心里想好了安慰新郎的说辞。

而温洱当然不可能知道这些人的心理活动,他只是用克制的目光掠过面前这一张又一张的人脸,呼吸在不经意间变得粗/重起来,胸膛随之剧烈起伏,眼尾猩红一片。

紧跟着,一道目光从斜后方肆无忌惮的投过来落在他身上,温洱难掩杀意的眯眼看过去,又在看清那人的瞬间微不可察的松了口气。

平直的举在半空的胳膊缓慢下落,叶潽亲眼看着剑刃的光点顺着男人手臂下垂的动作在空中划过,形成一道白光,自己也说不清原因的抬了下手指。

然后他看见那男人微微眯了下眼,张嘴无声地冲自己做了个口型:“过来。”

他说话时表情淡淡的,眼睛里的情绪却全然不是这回事,瞪着叶潽的眼睛更是眨也不眨,无声的透出威胁。

叶潽也觉得不可理喻,但她就是读懂了,那眼神里的含义。

安静当了半晌背景板的宾客们总算发现了不对,视线错愕的在男人和叶潽之间扫过两个回合,最后恍然大悟的看向了阎道年,目光复杂,大概掺杂了十余种情绪,其中最明显、占比也最多的大概是“原来是要抢你的媳妇儿”和“小阎王居然也有被人当众抢媳妇儿的一天!”

碍于阎道年身份的特殊性,在意识到这一点时宾客群中明显产生了一阵骚动,且出现了阵阵的

窃窃私语声。

叶潽甚至听到已经有人在电光火石之间做好了赌局,赌声名远扬的小阎王和一看就不好惹的冷面男最后究竟谁能抱得美人归。

叶潽无语了片刻,觉得我朝人民的精神娱乐活动真是异常丰富。

另一边温洱迟迟得不到回应,脸色黑得愈发厉害,微微眯起的眼睛里掠过一道寒光,看得叶潽甚至本能的打了个寒颤。

她顿了下,很认真的思考了两秒,始终没琢磨出自己跟这人有什么私仇,刚想说话就被人抓住了手腕。

叶潽一顿,看见阎道年眼睛亮亮的望进她的眼睛,抿着下唇用一种又紧张又期待的语气继续问道:“你愿意嫁给我吗?”

他像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完全没有意识到周围的波动——围观群众头一次碰上这种开局即高潮的热闹,纷纷闭上了嘴唯恐自己听漏了一个字。

叶潽眼睛诧异的微微睁大,刚想说话又被另一只手握住手腕,然后用力把她往后一拽,赶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将她一把拖离了阎道年的视野范围。

温洱似乎格外不耐烦,原本已经垂在身侧的长剑又一次举起来,剑身笼罩着暗红色的光,蠢蠢欲动的指向阎道年。

“别动。”他惜字如金,长剑抵着阎道年的喉咙,稍微向前一步就会划破那人的皮肤渗出血来。

温洱面无表情的抖了一下手腕,剑尖偏离阎道年的喉结转而挨上他颈侧的大动脉,威胁的意味不言而喻。

然而阎道年根本没把温洱的威胁放在眼里——或者说他根本没有意识到温洱的存在,他只是歪了下头,唇瓣被自己的牙齿咬得失了血色,却仍旧固执且坚持的看向叶潽,等着她给自己一个答案。

温洱拧着眉不耐烦的“啧”了一声。

阎道年像个木偶人一样油盐不进,对外界的一切变化都视而不见,仿佛学舌的鹦鹉一般来来回回只会说那么几句话。温洱听得耳朵都要起茧了,声音略大的深深吐出一口气,认认真真的思考起若是阎道年死在这场幻境里,他和自己身后这个女人已然能活着离开的可能性。

说起他身后的人……

温洱诧异的发现自己已经许久没有听见叶潽的动静了,心头一凛,脑内瞬间爬上好几种不好的预感,密密麻麻的铺满了他的脑袋。然而等他转头看过去时却发现叶潽之所以半晌没有动静,纯粹是因为看他看愣了。

温洱:“……”

跟个死人一样置身事外的叶潽让温洱本就不太和善的脾气雪上加霜——他又深吸了一口气压下胸腔里不断涌上来的暴戾,已经懒得再思考弄死阎道年会有什么后果了,手腕稍一翻转,便打算先一剑杀了阎道年省事。

谁想他还没来得及有动静,身后蓦然传来一声极轻的“我愿意”。

说话的人音量极

低,声音从耳后擦过轻得恍若一片羽毛,落在心头却又有千斤重。

温洱的大脑尚没来得及转过弯来将这几个字连成一个完整的句子顺便破解它的意思,身体已经先于意识的抢先一步扭过头去,目光震惊中混杂着被背叛的不可思议,直愣愣的朝叶潽看过去。

叶潽大约也没能反应过来自己刚刚脱口而出的一句话是什么意思,只是在察觉到身边的空气正在逐步扭曲时下意识一脸惊慌的朝面前的人伸出手去,而她对面的人,明明脸上的表情还定格在愤怒上,瞧见她递过来的手时还是下意识把自己的手也伸了过去。

空间在两人指尖即将交错的一瞬间扭曲到极致,温洱就这么眼睁睁看着那人的指尖自自己手上流失,连一个音都没来得及发出来,只看得见她短促的张了下嘴。

温洱垂头望着自己的指尖陷入了沉默。

他半晌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呼吸被放缓到轻得不能更轻,仿佛他只是一个假人。

喧嚣的背景音在叶潽和阎道年离开的瞬间同时消失,四周一片死寂,似乎片刻前这里觥筹交错的热闹景象只是一个错觉。

而温洱沉浸在这样的错觉中半晌没有回过神来。

喉结又缓又沉的自颈间滚过,温洱回忆起那简简单单的三个字,眼尾瞬间发红,然后他突然举起手中的长剑朝面前那人坐过的圆桌劈过去,耳朵捕捉到木料碎裂的声响,紧跟着是重物落地的重击声。

周围的一切家具全都遭了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