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杏看着仙官手上的小兔和小狐狸一惊,下意识地去摸自己的袖管。sx
这两个小动物,无疑是她的笔风,正是她之前在仙车里无聊画的。
缘杏的袖管里已经空了。
大约是这两个画出来的小动物在仙宴上也觉得闷到了花园里觉得快活趁缘杏没注意就偷偷溜出去了。
缘杏赧然地将小动物接过慌张道“原来是这样……谢谢先生。”
“公主不必多礼。”
缘杏又疑惑地问“可是太子怎么知道,这是我的呢?”
小白狐在缘杏的掌心惬意地蹭蹭,小白兔则呆呆地抽着鼻子。
“这个……”
说到这一点,仙官好似也顿了一下。
然后,他微笑言道“大约是因为公主刚才正好从路上经过。而且仙子应该是九尾狐族公主吧?这小狐狸虽然没有九尾但也与公主有几分像呢。刚才,它对太子殿下也很亲热。”
说完,仙官拱手一礼便告辞离去了。
缘杏还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掌心,没有从这件事的变故中回过神来。
她自己画的小动物她自己知道。
它们通常胆子都有几分小不会对她以外的人太亲近。
太子弦羽,说不定是个比她第一印象中要更和善一些的人。
“公主这是什么呀?好可爱!”
小仙娥们垂涎地望着缘杏手里特别小号的毛茸茸动物,个个想摸又不敢上手摸。
缘杏回过神将小动物们递给仙娥们碰了碰,才将它们收回袖里。
等回到宴殿缘杏道“天庭太子,可能人还挺不错的。”
缘正一顿“你碰到太子弦羽了?”
“嗯。”缘杏点头,“刚刚在花园里碰见的,他帮我捡了东西。”
缘正莫名有些警戒和不快,心想怎么一个还没结束,立刻又来一个。
他貌似不经意地问“那与你师兄公子羽比如何?你觉得哪个好?”
“诶?”
缘杏没料到哥哥居然问了这样的问题,将太子弦羽与羽师兄比较,她连想都没想过。
她脑海中同时浮现出对两人的印象。
太子弦羽在落花尽头,碎花落在玄色肩头,面容模糊,孤冷清高。
公子羽月下抚琴,光风霁月,如镜花水影,看似近在咫尺,却触手难及。
缘杏回答“那当然是羽师兄!”
她与太子弦羽才不过碰见那么一次,连脸都不算看得很清楚,怎么能与朝夕相处的羽师兄相较呢?
羽师兄是她心中最好,旁人都难以与之并谈。
另一边。
“太子殿下,东西已经送回去了,果然是缘杏公主落下的。”
仙官说道。
弦羽百无聊赖地轻捏着花园里伸展出来树叶,听到仙官的汇报,略点了下头。
仙官说“当年万年树边上的小狐狸,都长这么大了。过去南海神医断言她活不过十五岁,如今看她这么健康,也不枉太子当初为她弹琴一场了。”
弦羽没有答话,只是点了下头。
他今日也着盛装,因此没有背着琴匣,听不到琢音的碎碎念,总感觉有些冷清。
他回想起刚刚两人经过时,对师妹那惊鸿一瞥。
原来师妹当公主时,是这般模样的。
她极美,也有气质,现在这个年纪,也有些像姑娘家了。
不过,她平日里清雅秀气的样子,还有在画阁里摆弄颜料弄得一身水墨的样子,更为真实可爱。
弦羽淡笑了一下,松开手里的叶子,转身带着仙官们离去。
时光荏苒。
两年光阴飞逝。
这两年,缘杏除了随北天君修炼,便是在画室里跟着玉明君修炼画技。
玉明君还是老样子,但缘杏逐渐掌握了与他相处的方法。
玉明君的画她可以随便看,自己学,有问题就直接问,玉明君若是有兴致,就会回答。
或者她也可以管自己画,若是画出了玉明君感兴趣或者看不顺眼的东西,他自己就会过来说两句。
缘杏如今已经完全长成了少女模样,十五六岁的年纪,文秀窈窕,九尾狐族天生的好相貌,也逐渐从孩童的灵动可爱,变成了女子的美貌。
随着她长大,就连师兄有时候都会呆呆地看她一会儿,然后奇怪地说“杏妹妹怎么看起来和以前不一样了”或者“杏妹妹怎么好像长得比其他人顺眼”。
比起师兄,水师弟望着她发呆的时间更长,偶尔也会小声说几句不清不楚的话,诸如“师姐若是我一个人的师姐就好了”、“真希望没有其他人看见师姐”、“幸好大师兄这两年不在”。
不过,缘杏本人不是爱折腾的性子,也的确很少出门,因此见过她的人不多。
她几乎都整日整日待在画阁里,不是画画,就是养树,将皮肤养得雪白,衣衫和衬裙上总是有水彩。
玉明君不愧是画圣,他对缘杏画画思路的开拓,绝非其他画师可以比拟。
缘杏很快就破开了先前停滞不前的瓶颈,将画作的灵性上升到一个新的台阶,同时还在不断飞跃前进。玉明君给她带来的挑战,也越来越多。
有一日,缘杏将小画音树放在颜料台上,一个没注意的功夫,玉明君习惯随手乱画,已经将小画音树的树盆拿了起来,在它的树盆上画了图案,甚至还望小画音树的树干上下笔。
小画音树如今已经活动起来十分灵活,被玉明君捉住,还被玉明君在盆上乱涂,小画音树急得拼命挥舞树枝,用细细的树枝和根须打玉明君的手。
可惜它这点小力道,对玉明君来说还不如被柳条拂过有触感。
缘杏抱着画具回来的时候,就看到小画音树的盆栽已经被画上了蜻蜓点水图,小画音树委屈得花都掉光了,还在使劲用树枝抽打玉明君的手,而玉明君不为所动。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是小画音树特别喜欢的一个树盆,自从换上这个树盆以后,它每晚都要自己拿枝条擦擦。
不知怎么的,缘杏此刻觉得,小画音树特别像生气了嚎啕大哭的小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