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圣使了,没有,我没见过,百多年前曾经有过,据说尊贵无比,无论多大的仪式,都得是他上头一炷香,领主大人也得靠后等着。”大婶摇头。
“也就是说,百年没出现过圣使了?”屠魃有些遗憾,这故事不够热闹啊。看着那大婶一只手添火洗碗,很是不便,不解问道:“大婶,您那个老寒症为什么不治治呢?”屠魃问道。
“不为什么,治不了。就因为前几代的老辈人打仗太多,好大夫都征到军中了,然后就差不多慢慢都战死了……现在的大夫断了传承,是一代不如一代了。再说,这病自古就是我们西图族草原上的顽症,一到冬天,那个阴寒那叫厉害,没地儿躲没处藏的,听说是大雪山上飘过来的,别的地方没有这种阴寒。其实就算是往上数个百八十年,也是没有什么好的办法,就是个绝症。”
“那么绝?”
“可不是,我们领地里最又名的大夫,人都称呼神医巴莫老爷子,治好了多少人?可就是这病治不了,自己现在都下不来地了,快有半年没见着了。成天就卧着给人看病。”
“哦,真可怜啊!大婶,城里哪有药材店?”
“哦,你打听巴莫生药铺吧,往那边,过三条街,离着大荒宫不远。”
大荒领地主城里白色的石头建筑最多,打理的又很干净,所以看起来充满着圣洁的感觉。上午九点多,大荒宫外的白石路上,两位衣着讲究的妇人,搀扶着一位白须老者,艰难行走着。
虽然步步艰难,但老人家依旧绝不放慢,且眼中闪烁着异样的神采,脸上浮现出兴奋的笑容。
“多少步了?”白须老人问身边妇人。
“老爷,两千步了。”那妇人也是满脸喜悦:“真没想到啊,竟然这么神奇!”
“呵呵,这是命不该绝啊!这是依贝女神眷顾我,知我一生救人无数,派来神人救我一命啊!依贝女神在上,您的老仆感激您的护佑,必将遵照来使的嘱咐,将这一生献于您,为我西图族救死扶伤,不遗余力。”老人边说边激动地走着,嘴角竟然因激动而颤抖着。
今天一大早,生药铺刚开门,就有一小童找来,说是依贝女神梦授机缘,有话要传。
草原上可是真没有人敢拿信奉的唯一神灵来开玩笑的,听了下人传话,竟不知如何是好。想了再三,还是请了进来。
见真是一小童,随心中起疑心,但顾忌着要崇敬女神,也不敢托大,礼貌问了来意。
小童道:“昨夜梦中得见我神,说你于西图族有功,命我替她来看你,还赐下一套针灸法,让我来治您的老寒症。”
老先生目瞪口呆,这事实在难办。这孩子说的头头是道,可问题是不知真假,信了吧,万一是小孩恶作剧,岂不令人耻笑?可不信吧,人家一脸真诚,是挂着“奉我神旨意”的名头来的,怎能不敬着?
正自犹移不定,只听拿孩子又说:“我神还赐下一件信物,说是将我手中之物给了您,您自然会相信。”
老先生见小童手中并无奇巧之物,心道:我就这样不动,谅他也耍不出什么花样来。
“既如此,请拿来吧。”老先生审视着对方。
小童上前,老人伸手去接,不想小童的手掌直接越过去按上了他的后腰。
身边几位家人见小童突然出手,急忙怒斥“不得无礼”,上前就抓住屠魃肩膀撕扯。
只听那老人大喊一声“都不要动!”,然后便不再出声,闭目不语,好一会儿,眼角流下一行老泪,半卧着艰难行礼道:“还请神使施以神术,老身巴莫,必永世铭记大恩大德!
那小童正是屠魃,适才上手的一瞬间,将一小团纯阳纯元打入了巴莫老先生体内,那东西放在任何人身上,都是极致的纯阳享受,老人当然立刻就明白这就是“神赐”的信物了。
见巴莫相信了自己,就在众目睽睽之下,取出银针,在巴莫腰部、腿部、脊背处快速下针,每一针刺入时都运功吸取阴寒,但都只吸出少量,随着入针越来越多,每一次吸出的阴寒也逐步增加,让人感觉阴寒离体是因为针灸的作用,入针渐多而祛除阴寒的速度越快,根本想不到这是修行功法起到的神效。
最后一根银针入体,刺在了尾闾穴,随之全力催动玄冰凝月神功,巴莫老人只觉得尾骨处犹如一阵寒风呼啸,体内的阴寒之气如风暴涌流而出。只一会儿的功夫,便觉体内阴寒一扫而光,折磨自己多年的疼痛一扫而光。随即感觉道一团如同小太阳一般的东西从后背进入体内,停滞于腰间,随着血脉运行,一股美妙的纯阳暖意一丝丝流向周身,炼化着骨缝筋膜间最后隐藏的阴寒之气。老人双目紧闭,无比享受。
屠魃道:“请即刻下床,我神命你去平坦街道上疾行万步以上,若是能多走更好,见到熟人可以说说话,此法可尽量驱动气血加速运行,以免浪费了我神赐下的这团神物。”
“是,老奴谨遵神命!”那巴莫老人急忙由家人搀扶着下地,走了几步才想起已有半年不曾行动了,此刻竟然神奇恢复了行动能力,心中感慨,老泪纵横,也不知说什么好,只管努力前行,越走越顺。
看着老先生向外走去,屠魃朗声道:“若是有人问起,可以告知是我为你医治,但尽量不提神梦一事为好。如果本地有其他大夫和你情况相同,我就顺便一发都给治疗了,倒也是好事。”
那白石大道就在大荒宫外,乃是主城内达官贵人、富商大贾最常走动的一条大路,那巴莫老爷子又是当地首屈一指的名医,自然多有熟识。很快,巴莫勉力行走的样子就成了一道景色,引来围观。
之后不到一个小时,城东的扎赫里大夫,青楼巷的蔑戚米大夫,也加入到了行走中,并且这些个平日里话少脸长的老头子,逢人就大声说话,没话也热情地找话说,个个兴奋无比,有时还眼含热泪。
很快,轰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