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愚衿跟着掌门七拐八拐来到一个院落,院子很大,左边有一处假山,假山边上有一汪池塘,片片荷叶装饰着池面,更有小型水车慢悠悠地转动。院子另一侧是一片空地,旁边摆有一个木架,许多武器搭在上面,显然是个练武的地方。这个院子是她的五倍大小,不愧是掌门的住所啊。安愚衿看着院落心里一阵唏嘘。 掌门走到门前,发觉身后没了脚步声,疑惑地转头便看见安愚对着自己的院子发呆,眼神中充满了赞叹与渴望。他笑了笑,声音似乎变得有些柔和:“安愚?” 安愚衿一激灵回过神,看见掌门的笑意脸上有些热,急忙应道:“来了来了。” 她小跑过去,跟着掌门进了屋,掌门在她进屋后谨慎地朝门外扫视一圈,确认没有人后紧紧地把门关好,见安愚规规矩矩地站在门边,伸手向她招呼道:“来这里坐,别站着。” 安愚衿有些犹豫地挪动脚坐在桌前,看着坐在对面的掌门。屋里的氛围让人有些压抑,她的双手放在腿上,手指头不自觉地相互绞着,拘谨地问道:“掌门您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不知道为什么,掌门脸上的笑意虽然很明显,但眼底却是平静无波。好像一个笑面虎。 “你为什么想参加考试?” 安愚衿小心翼翼地对上了他的视线,不过两秒连忙移开,斟酌地说道:“因为我想习武,我对习武这方面很感兴趣。” “哦?怎么突然来了兴趣?” “不想在受到欺负了,别人怎么做自己是不能改变的,那不如改变自己,您说我说的是不是。”安愚衿找了个看起来十分恰当的理由,说着说着脑海中想起之前秦无月对她的毒打,眼里不自觉地染上了愤怒与坚定。 掌门先是一怔,随即点点头表示赞同,唇角的弧度更大了,意味深长地开口:“听说你近日性情大变?人还变得十分聪明。” “这个……就像习武之人突破瓶颈一样,人嘛总会在某一瞬间觉醒。” “哈哈哈,你变得很有趣,跟之前的安愚简直不像同一个人。” 这个笑声令安愚衿毛骨悚然,冷汗浸湿了她的手心,她握紧了双拳,紧抿双唇,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来回复掌门的这个判断。 掌门倒是没有想得到她的回复,站起身走到自己书案前,从底下拿出一个小盒子,拿出一个硬纸片递给她,“这个是学生证,拿去吧。” 安愚衿松开拳,伸手接过,尴尬地笑了笑:“多谢掌门。” “不用,我倒是十分期待你在入学考试中的表现。还有你之前走错教室了,非正式弟子的课堂是最前面那一间。从这里出去一直直走你会看到熟悉的景象,我就不送你了。” 掌门说完盘腿坐在榻上合上了双眼,很明显的逐客令。安愚衿点点头,快步走出屋里,将门关好后猛地松了一口气,她咬咬舌头在心里暗骂自己没出息,也不禁庆幸掌门没有多说什么。她看了一眼四周的景象,按照掌门的指示离开这个让人压抑的地方。 待她走远后,一个中年男子走进了这个院落,推开了木门,里面原本坐在榻上的人正站在茶桌前沏茶,见他进来后将茶杯端到座位前:“来了?” “恩。”来人是秦无月的师父季罄竹,端起茶杯品了几口后放回桌上,开口问道,“你,答应她了?” “恩。” “为什么?” 掌门满不在乎地答道:“举手之劳而已。” 季罄竹摇摇头,打断他的话:“我才不信,你这么做的目的无非就是因为她家的力量,可是为什么要从她这里下手?” “因为不需要费尽心思去接触安家的人,得来全不费工夫,何乐不为?” “哈哈哈哈。” 屋内传来一声了然的笑声,水车慢悠悠地转着,带起一股股流水扬起一朵朵水花,倒映着火红的夕阳,雨淅淅沥沥地下了起来,打碎了池面上的世界。 穆刮推开门,自家主人果真盘坐在榻上练功,他轻轻合上门,立在一旁静静等待。 不过几秒祁琛睁开眼,淡淡开口道:“说吧。” “主人你居然这么快就练完了?” 祁琛没有应声,斜眸冷冷地撇了他一眼,他浑身一抖,连忙将得到的消息告诉自家主人:“安愚夺走了比赛的冠军,她向年掌门提出用奖品换入学考试资格。年掌门没有立即同意,而是带她到屋里密谈后才同意的。” “之后还有人去见过年掌门吗?” “有,季罄竹。” 祁琛闭上眼,沉吟片刻后说道:“计划有变,提前行动。” 傍晚的那场雨带走了多日的热气,风中都着湿润的气息,令人无比的凉爽。特别是洗完澡之后,感觉整个人都复活了。 安愚衿还是同白日里一样穿着两件衣裳,坐在床边翘着二郎腿读着手里的书。肚子一会儿就不受控制地咕噜一声,声音越来越大,叫人难以忽略腹中传来的饥饿感。 安愚衿叹了一口气把书收起来,今天消耗的体力太大,往常刚刚够吃的饭菜在今天看来感觉格外的少。她揉了揉肚子,每一餐的量都是固定的,根本不能要求加量,真叫人难受。 我大概是世界上待遇最惨的小姐吧。 安愚衿一声哀嚎,肚子又是一声咕噜,她最终还是忍受不了这委屈,放下双腿套上鞋,蹑手蹑脚地趴在门框上向外瞧,确定冬青不在外面后,一溜烟地跑向厨房。 不给我加餐,我去偷偷拿点东西吃总可以吧,大不了自己煮咯。安愚衿想到这嘴角就止不住上扬,心因为迫不及待而加快了跳跃的速度。 远远的,她就看见厨房亮堂一片,她也没多想,以为这是厨房的规定,谁知当她走到门前,看见里面的人被吓了一跳,立马转身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