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天安愚衿都盼望着夜晚的到来,那是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刻,可以放空大脑慵懒地卧在床榻上嗑着瓜子,看看爱情故事,好不悠闲。 然而今天,安愚衿没有半点期待。此时的她正趴在桌上哀声叹息,就连佳肴到她的嘴里都变得索然无味。 “小姐你快吃吧,不吃饭祁前辈也不会作何改变的啊。” 安愚衿挑起一根菜放在嘴里咀嚼半天,有气无力地说道:“真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为什么不能放过我啊,唉。” 一回想起白日里的情景,安愚衿忍不住揉了揉眉心。 她真的不是故意不听祁琛的话,在习武这方面她实在是没有什么天赋。她曾经没有接触过,而且今天祁琛教的步法在她看来又多又难记,她记住了这部分前面记得又忘了,也许是带着本身的抗拒她学得很糟糕。 祁琛反复教她了好几遍,她勉勉强强记住了,不过多时又忘了。 学得很糟糕的下场就是,今晚祁琛要开小灶。 冬青夹了一块卤猪蹄放在自家小姐的碗里,看她一脸的抗拒,好奇地问道:“小姐你之前不是很想习武吗,怎么现在反倒在这里哀声叹息了?” “这,这,哎呀说了你也不知道。”安愚衿有一下没一下地戳着碗里的饭,我也想好好学嘛,我的悲伤谁懂啊。 一声长长的叹息之后是筷子敲击瓷器发出的框框声,冬青吃惊地看着自家小姐突然加快进食的速度,她真是越来越看不清自己小姐了。 啪地一声,安愚衿将筷子拍在桌上,把嘴抹干净,站起身头也不回地往外走:“我先走了,祝我好运。” “诶诶诶?” “是福还是祸,是祸躲不过。早死早超生吧。” 片刻后安愚衿一脸英勇就义地站在祁琛面前。 祁琛正在看书,蓝色的封皮上飞舞着两个字,安愚衿看不懂。见她来了祁琛微挑眉毛,合上书,拿起灯笼径直往外头走。 “师父,你要带我去哪儿啊?” 安愚衿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与祁琛并排而行,心里好似有只猫在挠她的心壁,她好奇地问道:“师父这是要去哪?” “跟着走就是了。” 什么嘛,安愚衿嘟着嘴,抬头望向天空。今天的夜空没有月亮,只有零星几个星子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烛光微弱,可见范围太小,目光所触及的皆是一片黑暗,只能隐约看见树干的轮廓。 安愚衿不安地缩在祁琛身后,心里懊悔自己刚刚为什么不也拿个灯笼。她不禁又往祁琛身边靠,手甚至拽上了他的衣角。 “不会有危险。” 语气凉凉的,如同这夜色一般。 虽说是安慰人的话语,为什么安愚衿听了之后更加不安了呢? 不知道过了多久,祁琛终于停下了脚步,安愚衿躲在祁琛的身后,不明所以地看着周围的一切。 烛光笼罩的范围内,是在正常不过的树林,安愚衿看不出哪里不一样,她还没问出话来,前面的人一闪闪到她的身后,速度快得安愚衿只感受到了一阵风,人就没了影。 “你……啊!” 她想说些什么,手腕一痛,引走了她所有的注意,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被绳子捆在一起,不论她怎么动绳子都牢牢地扎在她的手上。 “师父你干嘛啊?” 祁琛没有应答,接着将一块黑布遮在她的双眼上。四周本就是漆黑一片,双手被绑眼睛被蒙更让安愚衿感到心慌,紧张感如潮水一般袭来。 “师父我有夜盲症,看不清周围,你真的不用蒙住我的双眼!” “没事,要不了你的命的。” 这是在安慰人吗?安愚衿的手有些发抖,她不安地想抓住祁琛的衣袖,手一张一合挣扎向外抓,却只有空气从指缝中流动。 凉凉的东西涂在安愚衿的手臂上,她凭借感觉转动身子,朝某个方向抓去,仍然什么也没抓到。 “师父!” 安愚衿不安地喊了一声,这下回应她的是衣料与风的摩擦声,祁琛离开了。 安愚衿忍不住爆了粗口:“我靠不是吧!最毒妇人,不对,最毒男人心啊!怎么会有这样的人!你到底给我涂了什么啊!” “酒精。” 祁琛的声音悠悠地传来,声音的分贝是由大变小,给她一种人越行越远的感觉。 酒精?安愚衿二张摸不着头脑,原地转了一圈似乎没有发现什么,还想继续嚷嚷,空气中忽然传来了什么奇怪的声音。 她立马站定身子,屏住呼吸,努力地把所有的注意力都凝聚在耳朵上。 四周隐隐传来嗡嗡的声响,安愚衿不禁攥紧双拳,全身的肌肉处于紧绷状态,大脑飞速的运转发出声音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不一会儿,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耳熟。 这,这不是经常扰人清梦的该死的蚊子吗? 所以祁琛大半夜的带她来这里就是来喂蚊子的? 她是O型血,特别特别招蚊子啊!安愚衿忽然明白了祁琛为什么给她涂上酒精,酒精能引蚊子! 为什么,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么讨厌的人啊!安愚衿在心里咆哮道。她仔细听着周遭的一切,除了嗡嗡声以外只有树叶偶尔传来的沙沙声,似乎没有危险。 确实要不了她的命。 但是嗡嗡声比以往听到的大得多,这究竟是有多少只蚊子啊!而且这声音烦人得让人抓狂! “步法讲究速度和稳度,若你能习得它的精髓,哪怕是对手的实力远超于你,你也能全身而退。” 安愚衿的脑海里回荡起祁琛和她说过的话。由蚊子传出的声音来看,它们肯定不是普通的蚊子,个头要比普通蚊子大得多,这一口下去安愚衿不敢想象,可能肿个大包,可能会痒到让人怀疑人生。 想到这安愚衿浑身一抖,不行,不能坐以待毙,她可不想每天呲牙咧嘴地,浑身发痒又不能抓,太痛苦。 所以祁琛带她来这里。就是要强迫她学习步法? 安愚衿咬着牙,拼命回想祁琛教她的步法究竟怎么走,她已经能够感受到蚊子吸走了她的血液,皮肤上开始传来瘙痒。她难受的扭动着自己的双手,却做无用功,那绳子捆得紧,手根本抽不出来。 这人太过分了!安愚衿在心里把祁琛骂了好几十次,而罪魁祸首此刻正卧在树上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