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妧呆愣愣的拥着锦被坐在床榻上,漂亮的杏眼此刻红肿着,时不时还抽噎一下。温妧只觉得自己像是笑话一样,原来自己在他心中与旁人是没有区别的。 想着眼泪又扑簌簌的直掉,温妧可怜兮兮的用手背擦了擦眼泪,吸了吸秀气的鼻子,她才不要让萧昶笑话。 温妧用被子遮住脸,朝外面喊了一声:“来人啊。” 温妧回来的时候便把她们赶了出去,几个人在门外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这会儿温妧一叫,降香连忙推开门带着众人走了进去。 降香轻轻掀开床幔,见温妧用被子捂住脸,满脸疑惑:“娘子,您这是?” 温妧将被子被子慢慢放下来露出哭的红肿的双眼,不开口,只眼里含着委屈的看着降香。 众人一惊,降香先反应过来连忙问道:“发生何事?娘子这是怎么了?可是挨太子殿下训了?南星你快去拿条热毛巾来。” 南星一听连忙转身跑了出去。 降香半坐在榻上,用手摸了摸温妧的后背,果然上襦已经被汗湿了,初春最容易得风寒,降香又命人去抬了热水。 雾气缭绕,水汽氤氲,温妧将身子埋进水中,水没过香肩只露出修长的脖颈。头微微往后仰着,脸颊晕红,眼睛上搭着一条巾子,细嫩光滑的手臂搭在桶边。 南星轻轻揉捏着文温妧的肩部,肤如凝脂,领如蝤蛴不过如此了。 南星探手试了试水温,有些温了,轻声说道:“娘子该起了。” “嗯。”温妧声音还微微带着哭腔。 温妧躺在榻上,由着降香帮她绞着头发,“娘子头发干了。” 温妧闻言也不开口,裹着被子就往床里滚。降香她们自然察觉到温妧的不对劲但见她现在这个状态也不敢多问。 过了会儿,见温妧呼吸渐渐平稳,降香和南星将床幔轻轻放下,刚准备转身出去,便听到温妧呢喃到:“去把我的东西从他那里拿回来吧!” 许是温妧声音太低,降香以为自己听错了疑惑地向南星看去,见南星轻轻朝自己点了点头。 两人走出去,关上门,小声商量着。 降香:“娘子这是和太子殿下吵架啦?” 南星不确定的点点头:“要不娘子怎么会命我们去太子那边收拾东西,降香姐姐你说我们去吗?” 降香用手指戳了戳南星的额头:“自然娘子说什么便是什么,娘子让我们去,我们便去。” 南星揉了揉自己的额头,委屈的开口:“我知道,但是,但是我太害怕太子殿下了,” 降香附和道:“这倒是。”两人嘀嘀咕咕往萧昶舱室走去。 降香她们出去后,温妧从榻上坐起来,将摆在枕边的盒子拿起来打开。摸了摸萧昶送给自己的芙蓉花画,眼泪一滴滴落下,不小心掉在绢片上,晕开,温妧一慌忙用手去擦,却怎么擦都擦不掉了。 温妧摊开手,看见手指上都是针戳的小孔。只觉得心酸不已,自己绣的荷包还丢到他那边了,他肯定把它丢到了。温妧吸了吸鼻子,下床趿拉着鞋子,拿着小盒子,四处看了看,把衣箱打开,将盒子塞到角落里,关上箱子。 这边降香和南星战战兢兢地收拾着温妧的东西,动作越来越快,萧昶的脸越来越黑,告退的时候冷汗都快从额头上流下来了, 福安上前为萧昶添了一盅茶,朝萧昶开口:“郎君,九娘子出生高贵,颜色好,性子也好,您这又是何必。”说完又小心翼翼的看了眼萧昶,只见萧昶凤眸泛冷,薄唇紧抿。 想起早上他看见温妧从屋内跑出来,紧接着便听见东西打翻了的声响,匆忙进来时便见到满地狼藉,萧昶神色灰败手里握着一只荷包坐在圈椅上。再联系现在这一出想想萧昶的性子哪有什么不明白的。 福安叹息一声,自从皇后殿下走了之后,自家郎君便向换了个性子一样。也只有碰上东阳县主时才能开怀大笑,现如今又将人家赶走了。 萧昶闭了闭眼睛,心道:是啊,是自己自作自受。从衣袖中拿出先前从温妧手中赢来的银香毬,放在掌心把玩着,脸色慢慢变得柔和,嘴角慢慢勾起,看着银香毬似乎还可以看到温妧气鼓鼓的把它丢给他的样子。 台上伶人咿咿呀呀的唱着。 温六郎推开门便见道温妧躺在临窗的美人榻上,脸上还盖着一方绢帕。阳光洒在身上,悠闲自在,温妧好像又回到在国公府时每天只知道吃吃喝喝,看看戏吃吃茶整日里想着如何逃学的颓废的日子里。 温六郎搬了张小杌子坐到温妧旁边去,盯着温妧看了会儿,想用手掀起绢帕一角,还没碰到便被温妧打了一下手。 温六郎也不恼,笑嘻嘻的说:“你没睡啊,我听降香说你连着好几日没去找太子表哥啦。” “多嘴!”温妧悠悠的开口说了一句。 温六郎尚未开口说的话被噎在喉咙里,也不知她是说自己多嘴还是说降香多嘴。 “可是出什么事儿了!”温六郎趴在美人榻边上问她。 温妧这会儿还在悼念她短暂的爱恋,哪里有心情搭理温六郎。随意说了句:“没几日便要到晋陵了,我想自己整理整理东西,更何况太子殿下日理万机哪里有时间教导我。” 温六郎点点头:“这倒是。”但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伸手将温妧脸上的绢帕拿掉,温妧只觉得眼前一亮,偏了偏头睁开眼,柳眉杏眼漂亮的不像话。 “哼!”温妧瞪了温六郎一眼。 拿回自己的帕子娇声说到:“你快走,快走,没得在这儿碍眼。”说完重新将帕子盖到自己的脸上。 温六郎在温妧看不到的地方朝她龇牙咧嘴,转身气鼓鼓的走了。 温妧没想到自己再见到萧昶时是到达晋陵的那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