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夫人的声音压得极低,钟沛儿需要将自己的耳朵贴近了墙面,这才能听个清楚,她屏住呼吸,连出气都不敢大声。
“你也知道我与她素来不对付,我体有异味,她便常常拿出此事来调笑,讽刺于我。
但自从你将那荷包赠与于我,苏丹就没了可以讽刺我的地方,便常常派人来王家打探。有一日我的丫鬟说将香囊弄丢了,结果却被苏丹捡去,后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我也是莫名其妙被抓了进来,但我知道,这事一定与苏丹有关。”
王夫人的声音显得越来越急促,呼吸声也越来越大,仿佛含着恨意。
钟沛儿听明白了,原来自己只不过是被殃及的小鱼一条,莫名其妙被卷入妇人宅斗中,简称背锅侠。
而且一个不慎,小命得丢。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均是对前路的不明朗感到万分惆怅,晚上睡得都不安稳。
第二日一早,两人便纷纷被提出牢狱,钟沛儿连忙将手缩回袖子里,不着痕迹的将包扎的东西藏在暗袖里,裸露出泛着血丝的双手,跟在捕快后面入了堂上。
“王氏,钟氏可否认罪!”案台前的县官此时正襟危坐,斜斜看下去,似是在看些蝼蚁。
钟沛儿偷摸着打量了一番周围,这才发现今日旁边还有个贵妇人坐在一旁,被一个丫鬟搀扶着,钟沛儿不敢观察的太过明显,便低垂着头言:“民女不知何罪之有?”
“大胆!”那名丫鬟却是先行发难,“若非你与王氏勾结,我家夫人岂会险些滑胎?”
钟沛儿冷冷的看她一眼,“说我们勾结,你有证据吗?”
“那香囊不就是证据?”小丫鬟狠狠的瞪了过去。
“香凝,莫说了,那些个无耻的哪会承认自己有罪,如今证据确凿,今日县官大人定会为我申冤。”说话的人正是苏丹,此时正斜着眼盯着跪在地上的王夫人,见她神色仓惶,似是受了极大的委屈,心中舒坦万分,嘴角不由得勾起一抹轻笑。
“嚷嚷什么!再吵就给我下去!”县官被烦的不行,这苏丹与自家夫人交好,昨日回去,夫人好生说道了一番,愣是要将王氏二人重判,可王氏罪不至死,且县官要顾忌王家面子,一时便生了脾气。
又见那钟沛儿一介白身,当下便下定主意道:“既然证据确凿,就罚主犯钟沛儿五十大板,从犯王氏十板,立刻执行!”
五十大板!
在场的人纷纷惊呆了,竟是没想到此次罪责如此深重,又见钟沛儿不过一个十多岁的姑娘,若是生受了这五十大板,想必命不久矣,人人只叹她时运不济,命中带煞。
钟沛儿一双眼睁得圆圆的,对这县官草草结案的事实十分震惊。
“大人!此事不可!钟姑娘还为及笄,如此刑罚恐受不住啊!”王夫人大喊,眼神也更加愧疚了,十分心疼这个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