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谁,这么合老太太的心?”
“便是那个孙丫头了。”
“孙……孙喻雪?”
“你也知道,倒免得我老人家多说了。怎么样,觉得如何呢?”
“这恐怕不太妥当吧。”胡夫人想了半天,仍是大胆提了出来。
“怎么不妥呢?”
“那个孙喻雪,他爹是当朝的孙立太医,虽然不是什么高官之女,但是贸然收到府里,第一不知道家里乐不乐意?第二那孙立为人如何,是否靠得住,要是给佑倧带来不好的影响,反不如是个平门之后。”
“根基门第可不重要,莫不说一个小小太医,便是当朝有品的官位,想给我徐家做正媳,也不成。孙立的女儿怎么不算平门之后了?依我看就差不多,回头抬个姨娘,便不能算辱没了她。再说他爹大小是个太医,他女儿不是正好懂礼知事,比不得那穷门小户里的没高低的丫头。其实我看她好,便是从女医的身份上来。行医也是成文细活儿,一个心细如发,灵巧懂事的女儿,放在他房里,最少说也能照顾他,余的,指不定还能帮着我孙子些呢。”
“是……是,您说的对,这是……”胡太太提不出反驳的话来,但是她内心深知不妥。为何呢?前日胡氏亲自会这孙喻雪时,没讨到好去,反而被她吓退了的事,她可还记着呢。虽然她想不出孙喻雪是哪里不对,但是那种感觉做不了假的。宁愿放一个粗苯的丫头给儿子,她也不愿给一个鬼机灵的。
可徐老太太想的又不同,二房里画儿的死,连带二孙媳妇出的这么大的事,给她敲了警醒。那丫头既然懂医术,略通毒理,怎么地培养起来,在徐佑倧身边,将来真有什么事,也能当得一二用处。
至于她会不会有外心,徐老太太早有准备,已经派人去调查过了,孙立一家子,清白又难得忠厚,这女儿没什么鬼。而且做女孩儿的,收了房,自然事事以丈夫为先,以徐佑倧的年少俊美,不会收不住一个女孩儿。
“徐府最是礼家,医术一道,在九流中不算至先,可是我一向是觉得不错的。咱们家可不像那一般人家,最尊重大夫,不会治不好就喊打喊杀的。要紧的是那孩子本身好,我前日去看了孙子,亲身见过了,瞅着端正稳雅,药帖、食疗、症源、药案等事,我问着,她便一一答对,流畅分明的,我正喜欢的紧。佑倧的情况,便是请大夫总也不能每日的来,孙丫头填了这个缝儿,照料的妥帖,又免了不便,尤其得我的意。我看着年岁还小?就这么半混着让她在身边,等时候到了,先放回家去两月,再要回来,免得落了外人口舌,才是最好。”
“既这么着,老太太一心都想妥当了,我也没什么说的。那丫头才十三岁,再等个一阵子也可以。先封个二十两,各类书本笔砚,上月给管事大丫头的分例赏赐,也给孙丫头一份吧。只不要过明面,这些封赏,就当是过年的礼罢了,等明年入夏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