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阿莫在一旁瞧着秦空明。
自从收到尚书来信,殿下便坐于书房怔愣起来。
“阿莫,端坐于天子之位是否要真正舍去七情六欲呢?庙堂之上,孤家寡人……”他有些讽刺的摇了摇头。
“殿下为何这么说?”阿莫问道。
“孤从未如此迷惑过,淮安城瘟疫横行,世家门阀必定推举孤前往主持大局,但孤若去了……可能就再也无法回来了。既然如此,倒不如遵循礼法,安稳地待在京城,与这四大家族斗上一斗……”
“殿下想要去淮安城是不是?”阿莫望着太子殿下。
瞧着殿下也回望了过来,他笑道:“殿下说出此番话来不过是在说服自己不要去淮安城冒险罢了,但殿下您本身便不是个安分守己之人不是?”
他顿了顿继续道:“阿莫虽读书不多,但也有些自己的心思,在下认为即使是那高高在上的皇帝也是无法断绝情爱的,这情爱——是爱人,尊父母、爱臣子、尊师长、爱妻儿……如今淮安城遭难,您其实很担忧罢?受灾百姓也好、户部尚书也好、楚谋士也好,都是您所在乎的人,如今在下觉得最想奔赴灾地的便是您了。”
秦空明听罢,竟是笑了:“也只有你们几个敢如此与我说话了。”然后他沉默了半晌,突然说道:“阿莫,我不是个合格的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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议政殿内,裕景帝坐于龙椅上,瞧着殿堂之下几人:“众爱卿来找朕有何事啊?”
一位言官走上前去道:“圣上,当今淮安城水患未平,瘟疫又起,这可如何是好?”
见裕景帝不接话,另一位官员又走上前来道:“这治水之事是太子殿下负责,如今出了这等事……”
见裕景帝依旧不接话,又是一位言官上前道:“所谓‘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此番瘟疫爆发,是太子殿下管理不力之过失,还请皇上派太子殿下前去治理瘟疫!”这些言官算是肆无忌惮了,自古以来都有“言官不杀”之传统,再加上这群言官背靠四大家族,可谓是目中无人之态。
“你们放屁!”葛严突然出声,将他们几个小官吓了一跳,葛严道:“到底是谁治水不力?一开始是谁百般推辞,将手中的烂摊子全都推给太子殿下的?”
高涵这时候皱了皱眉道:“葛大人,你这样说就有些过分了罢,我那日已是请命南下治水将功补过,怎地说是将手中的烂摊子全都推给太子?”
他顿了顿,摸了下胡子道:“太子殿下此次出了些纰漏也是情有可原,毕竟年轻了些,还得多多历练,而且京城离淮安城路途遥远,指挥起来也是有些困难的……”
那言官顿时将话接了上去:“确实,这次灾祸还是需要太子殿下亲自前往啊!”
葛严冷哼一声,给裕景帝行了个礼道:“自古以来就没有太子治理水患瘟疫之先例,且莫说歹人作祟,就是在这路途中遇上了什么天灾该是如何?!你们这群人有考虑过裕朝之未来么?!蝇营狗苟、国之灾祸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