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宋朝风烟起,乱臣贼子谋社稷,今晚咱不把别的表,表一表武松打虎这出戏”,我仰脸看着那说书人自我陶醉的样子,完全沉浸在了武松路过景阳冈的画面里。
说书是唱的多,唱完了再说,那叫“道白”,是对唱的进一步解释。
“那鲁智深高举梢棒照着那大虫的脑袋劈去,啪的一声没有劈住那大虫,鲁智深又举起”。
我听那说书人说老虎是大虫,心里别扭扭的,再一想还有点啥别扭啊?咋觉得不老对劲儿呢?
“咚咚”又是两声牛皮战鼓的响声打断了我的思绪,又听那说书人道白:“你们想想,那鲁智深刚把西门庆和潘金莲杀死正没地儿杀厄气嘞,这大虫不是找死吗?”
我一下子糊涂了,杀西门庆的主儿咋换鲁智深了呢?
这时我低了一下头,发现不知谁家的一头老母猪拱在那桌子底下,左瞧瞧右瞧瞧,“哗哗哗”可撒起尿来了。
“不渴,不渴,先不要给我倒水”,那“说书”人一边摆手一边说。
我扭头一看,恁大一个说书场总共剩下了两个人:
一个是我,一个是紧紧地靠在我身上睡着的苏老二,借着那盏马灯的光,我看见苏老二嘴唇上有一片儿黑绒绒毛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