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夜晚,一弯新月高高地挂在天上,人们已经明显感觉到了冷空气对身子的侵蚀,大街小巷已经规律般的静了下来。劳累了一天的人们都掩上大门,要么在煤油灯下唠家事,要么进了被窝把眼睛瞪得大大的单等“瞌睡虫”到来。
去年夏天,钟婶儿让苏老二睡在临街的草房里,那个草房是钟叔用了两年搭成的,起先想着在里面养一头牛,但总是没有钱去买,后来觉得让他住着挺合适。
草房很简单,四周土墙,其中一面还趁着临街的院墙,在四堵墙上方十字搭两根木杆,然后就在木杆上堆麦秸,麦秸堆的山一样高,锥形的,天不下连阴雨里面不会漏水。
苏老二就要睡觉,忽听临街的墙上有响声,开始他以为是自己的耳朵没听清,当他躺在床上那响声清晰的又在他的耳边响起,是有方位性的,很明显不像是街上人走路的声音。
苏老二下床走了出去,街上静静的连一个人影也没有,他到刚才有响声的土墙的地方,夜间看不清那土墙上有没有什么痕迹,他站了一会儿,觉得身子有点冷就又走了回去。
当他快要进入梦乡,忽然耳边又传来了“咚咚”的响声,分明是谁在用什么东西敲打那处土墙。
苏老二又披衣来到街上。
街上还是空空的,那个地方还是看不见有任何的痕迹,苏老二是敏感的,他坚信刚才有人在这里活动过。
月光映照着的大地朦朦胧胧的,他眼睛的视力在这种环境下只能看清楚三五米的距离,他搜索了视力以内的东西,什么可疑的目标也没有发现,他下意识地朝门对着的那段矮墙走去。
他的大门相对着的是一块儿麦地,为了防止家畜进地里糟蹋粮食,康大功让人们在那块地的边缘打了一堵一米高,三尺厚的很结实的矮墙,有效地阻止了牲畜对庄稼地侵害。
苏老二走到那矮墙的跟前探头朝墙里面看,月光下他看见紧靠着土墙坐着一个人,他没有马上认出那个人是谁,但那人脑后的那个“马尾巴”他非常的眼熟,他本能地问:“谁”?
“你是谁”?那人忽然站起来面对他反问。
苏老二听得很清楚,也看得很清楚,面前眼里的人就是康素贞。
“贞贞”?苏老二很吃惊。
这时他俩就一墙之隔,康素贞微微地歪着脑袋,两只手摁着墙头,上身向墙外倾斜着,调皮的眼睛看着他的脸,如果不是那堵矮墙,他俩的身子肯定都挨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