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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深,今天晚上有人请客去夜店你去不去?”同公司的模特游巍到卫途深的房间里来串门。  “不去了吧,明天不是要拍集体照吗,你就不怕起床水肿?”卫途深刚起床,昨天拍摄到凌晨,今天经纪人就给卫途深放了假。  “途深,你怎么像个老年人似的。”游巍抱怨道。  “昨天拍摄太累了,今天不想出门。”卫途深笑笑,委婉拒绝。  “好吧好吧,那你休息。”游巍拍拍他的肩膀只好告辞。  第二日,公司为了宣传,集合了签约艺人拍摄集体照,果然有不少人出现了水肿的现象,公司的老板对着几个水肿的的模特破口大骂。  “哎呀,真惨,早知道该听你的了。”游巍悄悄挪到卫途深身边,但是语气里暗含兴奋,然后讲起昨晚的情形,“你知道昨天是谁请客吗?是我们的新老板!还是个年轻的大美女!”  卫途深听后皱皱眉:“什么意思,老板换人了?”  “不是不是,我们能艺本来规模不大,能赚钱的也就那么几个,刚好有个富二代愿意投资咱们公司,老板就从了。”能艺是公司的名字。想了想,游巍又悄悄地贴到卫途深耳边说:“新老板还是个大学生呢,听说家里有权有势,是个独生女,老爹就扔几个钱让女儿投资玩儿呗。”  卫途深了然,点了点头。合着只要公司还在,谁管理都和他没关系。  拍摄完成以后,经纪人还不让大家走,老板拍拍手让大家靠过去,说有事宣布。卫途深的公司确实不大,连模特加工作人员也就二三十人,一窝蜂地围着老板。  卫途深站在最后。  “想必有些人已经听说了,公司现在已经不是完全由我管理,我相信公司目前的情况是更适合大家发展的,下面我们来欢迎新来的雷总。”  “来了来了,是个大美女!”游巍兴致勃勃地和旁边人讲道。  因为人群一直围在前面,大家又都是模特,所以卫途深并不能看到前排的情形,但是新来的雷总的声音卫途深却是很熟悉:“大家好,我是雷安萱,很高兴有这个机会能在公司和各位合作,我年纪不大,对这个行业也不是很懂,只是本着学习的心态来参与公司管理,所以很多事还是要各位经理和经纪人来处理,你们平时可以叫我安萱,希望我们能齐心协力让公司更好地发展。”  投资公司的,不是雷安萱又是谁。要说雷安萱在一般人眼里看来,都会说她是一个知书达理,有美貌有才华的富家女,外表温柔无害,甚至害羞腼腆,没有人会对她产生戒备,但是卫途深总是隐隐地不喜欢她。  知道雷安萱就是大家口中的“美女老板”以后,卫途深总感觉嗅到了阴谋的味道,想到以前雷安萱对他的热情,卫途深皱起了眉头。不过随即他摇了摇头,感觉自己有点想多了。  小型的会议很快就结束了,投资的追加除了能使公司更好地运行以外,其实对艺人们的生活并没有很大的改变。  模特们结伴外出午餐,卫途深整理了一下东西,比别人落后一步下楼。  “卫途深。”雷安萱也要下楼,在电梯口笑吟吟地。  卫途深下意识地退后了一步。  雷安萱仿佛没有看到卫途深细小的举动似的,很自然地和卫途深打招呼:“刚刚见到你站在后面吓了一跳,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应该读大一了吧,怎么变成了签约的模特?”  雷安萱的语气很正常,就像是两个老同学见面的样子。  “这里也是一种选择。”卫途深简单地回答。  雷安萱点点头,见卫途深还站得远远的,就不好意思地说:“以前年纪小,总是太幼稚,做出了一些让你不舒服的举动,现在想起来真的是对不起了。”  卫途深听到雷安萱这样说,到觉得自己之前真的是想多了,人在十几岁的时候,确实幼稚多余成熟。于是他整个人放松下来,与雷安萱一同进电梯,两人礼貌地寒暄了几句,在大厅分道扬镳了。  卫途深心情很好地赶去聚餐的饭店。  雷安萱在车里目送卫途深走远,脸上的表情说不出是冷漠或者喜悦,她淡淡地对司机吩咐道:“走吧。”  ********  收拾好心情,顾石就着手开始找兼职了,左荨笙说的没错,她的房子四周全是商场,找一个兼职实在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顾石不打算像以前一样做一些服务员之类的工作,这对于她日后没有什么好处。她很轻松就在商场里一家早教机构里找到了兼职,上一次在教育机构做兼职的事顾石还清晰地记得,不过她现在也懂事了很多,想必做事前都要思虑三分。  一个暑假下来,顺利地拿到了工资,如此一来,学费算是可以交齐了,余下的也能够每个月的花销。  虽说岑旭白愿意负担她的学费,但顾石并没有当真,因为她总有不劳而获的感觉,她自认为她的付出并不值得如此高价,而且暑假这两个多月来,岑旭白一直在北湖忙着生意上的事,并没有让顾石做什么,顾石甚至怀疑他也许只是变着法子想帮自己罢了。  直到开学的时候,她才又见到了岑旭白。  “先送你回学校,然后晚上需要你帮一个忙。”岑旭白帮着顾石收拾好行李,左荨笙的房子有人定期打扫,剩下的收尾工作就麻烦清洁人员了。  顾石虽然不知道晚上有什么事,但是她既然答应过岑旭白,自然是愿意全力配合的。  到宿舍楼底下时,开学报到的人已经很多了,路过的学生都好奇地打量着岑旭白的跑车,甚至有不少人拍照。  “是我没考虑周到。”岑旭白坐在车里,看着来来往往的人也有些无奈。  顾石心中苦笑,这车确实太高调了,但是没办法,总不能不出门吧。  等人少一些的时候,顾石和岑旭白才从车里走出。  “我帮你提上去吧。”岑旭白正要接过顾石的行李,就被顾石阻止了。  “不用了,我上去很快去收拾一下行李就来找你,你在学校的地下停车场等我吧。  岑旭白看着周围走过的学生似有若无的目光,觉得还是早点去停车场比较好。  顾石刚进宿舍就被左荨笙拉住了。  “哎哎,我可是全看见了,你和岑旭白在车里可待了够久了啊,这么长时间不下来,干嘛呢,吻别啊?”左荨笙一个人在宿舍,正无聊呢,不由得打趣道。  “说来话长,反正不是你想的那样。”顾石解释道。  “我?我可什么都没有想,你这是不打自招了啊。怎么样,你们已经是男女朋友关系了吗?”  顾石想说不是,但是想到岑旭白和她的约定,一时有些说不清楚,只好敷衍道:“这事真的说不清楚。”  左荨笙自认为顾石可能是害羞了,也不逼问她。她想了想问道:“今天岑旭白家里有个晚宴,他和你说了吗?”  晚宴?岑旭白倒是没说是晚宴,只是告诉她晚上有事,怎么?是叫她去参加晚宴吗?  顾石实话实说:“他没说是晚宴,但是晚上让我一起去一个地方。”  这下左荨笙倒是对岑旭白刮目相看了,岑旭白和沈清濯年岁相当,但是沈清濯在她之前可是交过女朋友的,这也是左荨笙耿耿于怀的地方,她和沈清濯虽然从小认识,但是到底差了几岁,沈清濯知慕少艾的时候她还是个屁大的孩子呢,沈清濯自然不会对年幼的她有非分之想。而岑旭白,据沈清濯所说,在男女之事上从未有故事。这样一来,岑旭白愿意带顾石去参加家里的晚宴,恐怕对顾石至少是有七八分认真的。  想到沈清濯和顾石相识有十几年,左荨笙暧昧地想到这莫非就是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不过她又担心起来:“岑旭白年少有为,多得是世家小姐看上她,我怕你到时候被人为难,本来大叔让我和他一起去我没答应,但是既然你要去,我还是去陪你吧。”  顾石点点头,简单地收拾了一番行李,忽然想到一件事:“荨笙,参加这种晚宴,我该穿什么呀?”  话音刚落,左荨笙匪夷所思地看着顾石:“你家岑叔叔可是还科影业的董事长,他们公司连影后的战袍都搞得定,你放心吧,乖乖地跟着他,他肯定把你打扮得妥妥帖帖。”  顾石心虚了一番,她还真没关心岑旭白是做什么的。  上了车,岑旭白果然把她带到了一个工作室,里面早有人等候,为顾石挑选小礼服。因为是家宴,只有家里人和较亲密的合作伙伴在场,服饰不用夸张,只需要稍显隆重就可以了。  饶是如此,顾石知道礼服的价格后还是眼皮一跳,真真担得起四个字:锦衣华服。  装扮后的顾石自是光芒四射,岑旭白依旧和煦地说了句:“好看。”然后驱车前往北湖老宅。  这又是真喜欢和假喜欢的区别了,若是卫途深在场,他一定会说:“我不想你这么漂亮地出现在别人眼前。”  路上,岑旭白才开始和顾石说今晚到底要做什么。  顾石虽然已经知道了晚上是岑旭白的家宴,但是等岑旭白真的和她科普了以后她才知豪门的家宴不是她想的那样一家人围坐在一张桌子上吃饭这么简单。  岑旭白的父亲姓李,岑旭白于李家来说算是个婚外子,但是如今毕竟不是以前那样讲究血统的年代了,只要岑旭白身上流着李家的血,他就是李家的孙子。  李家上数几代是皇商,战乱后一部分子孙移居海外,产业遍布全球,建国后局势稳定才有部份子孙陆陆续续落叶归根,即便如此,也定居在全国各地。几百年来,李家的宗亲不胜枚举,到如今大多数也就是生意场上打个招呼的关系了。三代以上自然是无人在了,岑旭白祖父这一分枝,包括岑旭白的父亲,子女就有七人,再各自生儿育女,也是有几十口人的家族了,今晚来的还有岑旭白奶奶那边的亲戚,不过总的来说,主要就是一些近亲以及很相熟的朋友。  宴会只是一个媒介,重要的是巩固家族关系来保障家族企业的运行。  岑旭白父李国平主管的芳华集团不过是李氏家族里的一块而已,不然也不会随便同意用岑旭白母亲的名字命名。  至于岑旭白的环科影业一年的利润,在李家看来不过是小打小闹,也许公司价值还比不过老宅客厅里放的一尊青花瓷瓶。  这样的家族,自是与寻常的人家不同,顾石对应付这样的场合毫无头绪,于是皱着眉头有些紧张。她也不懂岑旭白为什么不找个门当户对的女孩子,万一她出了丑,岂不是很丢面子。  岑旭白听了顾石的疑问后很诚实地回答:“我并不把幸福和成功寄托在婚姻上,如果换个家世显赫的女孩子,必会引起两个集团的重视,到那时候,局面就会变得很被动。”  有时候,人并不是完全自由的,比如他的母亲和李国平。基于利益的婚姻,注定感情会被利益磨平,在天平的两端,利益总是重于婚姻。  似乎是看出顾石有些紧张,岑旭白安慰道:“你别紧张,只需要跟在我的身后就可以了,家里人要是问问题我会帮你回答。即使出丑了,你想着,反正你以后也不会再见到他们了,丢的也不是你的脸。”  这算哪门子安慰。不过顾石听完后确实不那么紧张了。  临近晚饭时间,顾石和岑旭白终于到了北湖李氏的老宅。  老宅坐落于北湖畔,是民国时期的建筑,顾石从前游玩北湖的时候,曾从门口走过,门口“私人宅邸”的标志和文保单位的牌子齐平。顾石无论如何也不会想到,有一天她还能有机会进去。  顾石跟在岑旭白身后,她不擅长微笑,也就不勉强自己,只在岑旭白引荐的时候微微一笑。  “旭白,这位是?”一位中年男子并且女伴停在岑旭白面前。  “哥,这是我女朋友,顾石。”岑旭白礼貌介绍,来人是他四伯的小儿子。  出乎意料,岑旭白的亲戚都很礼貌,不多问,不好奇,同岑旭白一样,大多露出和煦的笑容,看上去气质儒雅。  由于在场的都是亲戚,岑旭白作为小辈不免一个个打招呼,顾石其实一个都没记住,毕竟一个家族的,人多不说,长得还都差不多....  “我们去和爷爷打个招呼。”岑旭白拉住顾石,语气稍带严肃。  顾石知道这是今晚最大的长辈。  “旭白。”老爷子看到岑旭白后就停止了与别人的对话,那人也无尴尬之情,陪着笑退下了。  “爷爷,奶奶。”岑旭白拉着顾石走到两位老人身边。  “这位是顾石,我的女朋友。”岑旭白将顾石介绍给老人。  老爷子闻言打量了一番顾石,顾石虽内心有些紧张,但表现还是大方得体的,引得老爷子微微颔首。  但是下一秒,老爷子的眼神逐渐犀利,问道:“她是做什么的?是你公司的吗?”  老爷子想到岑旭白的公司,见顾石漂亮,以为顾石是艺人。  “不是,阿石还是个学生,如今在苏城师范读汉语言文学。”岑旭白拉住顾石的手礼貌地回答道。  “好,师范很好,汉语很好。”老爷子满意地点点头,转眼看了看身边的老伴,岑旭白的奶奶年轻时也是教师。  寒暄几句,晚宴就要开始了,老爷子却拉着岑旭白不松手,这是要岑旭白上坐的意思。  “你和左家小姐坐一块儿,晚宴后我会来找你。”左荨笙也到了老宅,刚刚悄悄地和顾石打了招呼,岑旭白对顾石叮嘱道。  顾石听话地去找左荨笙。  刚刚只是在宅子的外厅,晚宴是在正厅。  “呼...”顾石落座后松了口气。  “怎么样,紧张吗?老爷子有没有说什么?”左荨笙悄悄拉住顾石担心地问道。  “没事,老爷子人很好。”顾石回答。  左荨笙这就放心了。  岑旭白作为一个私生子,今天能坐到老爷子身边,可见岑旭白的能力和老爷子对其的满意程度。这也是一种暗示,大家都知道老爷子已经八十多岁了,人再长寿,又能有几年寿命,老爷子的身家可不是小数目,就算是漏出一点银屑,在别人眼里也是金山银山了。但是老爷子绝不会把财产均匀地分给每一个子孙,一个家族能保持百年兴旺,总归是要靠有能耐的子孙的。至于没能耐的,给再多的家当,还不是如同石沉大海。  “你看,岑旭白的母亲、姐姐姐夫和弟弟表情都要崩不住了”左荨笙悄悄地对顾石说。  “快吃虾,光看热闹。”沈清濯为左荨笙剥了几只虾,整整齐齐放在左荨笙碗里。  顾石向那边看了看,岑旭白并没有为她介绍家人,此时他们一家四口坐在一桌,岑旭白母亲和姐姐姐夫的脸色确实不太好看。但是,顾石看到了一个熟人—李奥。  “岑旭白的弟弟叫什么?”顾石转身问左荨笙。  左荨笙不知道,转头询问沈清濯。  “李奥。”沈清濯剥完虾,正拿着手帕擦手。  顾石皱了皱眉,李奥居然是岑旭白的弟弟,北湖真的是太小了。  “怎么了?”左荨笙吃着虾问。  “没事。”顾石摇摇头,自顾自吃饭。  晚宴结束后,老爷子由于身体原因要早早离开了,花厅里则准备了酒水,让客人能自由交谈。  顾石又陪着岑旭白四处走。  “脚累吗?”岑旭白想到顾石穿了平时从不穿的高跟鞋,担心她受不了。  “还可以。”顾石的高跟鞋并不是太高,顾石还是可以接受的。  “旭白。”正当两人交谈时,有人叫住岑旭白。  “父亲。”岑旭白一如既往地温润有礼,对待父亲和对待生意伙伴没有区别。  “不给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李国平早就在暗处将顾石仔细看了一遍。  “阿石,这位是李总。”岑旭白称父亲为李总。  李国平对岑旭白的态度很不满,但又无可奈何。  顾石已经察觉出岑旭白对亲生父亲的不待见,于是很识相地站在一旁并不说话。  终究,李国平叹了口气,叮嘱道:“记得常回来吃饭。”  “好的,我会的。”岑旭白回答的滴水不漏。  李国平刚走,就听到有人吹了下口哨,顾石和岑旭白随着声音看过去,正是李奥。  “顾小姐!好久不见!”李奥远远地就开始喊,惹得附近几人看过来。  好在李奥没有继续,而是有些吊儿郎当地走过来。  “这位顾小姐是嫂子?”李奥问道。  岑旭白并不理睬他,拉着顾石转身就走。  “真有你的啊,岑旭白,这种馊主意爷们想出来,为了老爷子的欢心你还真是委曲求全啊。”李奥在岑旭白身后轻生说道。  顾石和岑旭白都听到了。  “你还是关心自己吧。”岑旭白冷冷回道。  结束晚宴后,岑旭白在车上问顾石:“你和李奥认识?”  顾石都不知道该不该和岑旭白坦白,旁敲侧击地回答:“他之前和一个酒吧的调酒师在一起,那个调酒师我认识。”  岑旭白听后问道:“男的?”  “你知道啊?”顾石惊讶地问。  岑旭白没有出声,好半天才“嗯”了一声。  由于第二天顾石要上课,岑旭白连夜赶回苏城,宿舍寝室进不去了,顾石只好在岑旭白苏城的房子里过一夜。  一如既往地,在高处。  岑旭白好像很喜欢高的地方啊,顾石心里默默地想。今天收拾了屋子又参加了宴会,顾石整个人都觉得疲惫,躺在松软的床上,很快就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