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是谁无耻(1 / 2)公主她娇不可攀首页

衣袖的那一分轻柔像云。

她在夜雨里眉眼楚楚,宋忱不动声色地退了一步。

“左近有一间春山居,阿陨姑娘若不弃,可与我同去?”

这是在邀她共进晚餐么?雪浪笑眼如弯月,歪着脑袋瞧他,“……春山居这样的名字,一听就像是要茹素的。我不爱吃草。”

她倒是对金陵城门儿清。

春山居在建初寺左近,聚宝门外,临着玉带河,的确是一间素食馆。

善男信女没事便来跪菩萨,鞑靼人管了金陵城五十余年,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什么佳丽地帝王州,统统不过是鞑靼人刀下的破碎山河,跪菩萨管什么用?

哪有什么救苦救难大慈大悲,能救自己的,只有手里的那一柄长刀。

吃素管锤子?不过是图个心安。

雪浪挥了挥手,隐在暗处的九阍卫登时便消散的无影无踪,“爱情”有了进展,这些护卫在这里委实碍眼。

“罢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嫁个羊儿满山走……”她挪动脚步,牵住了宋忱的衣袖,又是一摇,“你爱吃草,我也跟着你吃两棵意思意思,总要显出我爱你的诚意来。”

宋忱蹙起了眉,自从遇见了她,他的眉头成日聚着,快成一座深谷了。

“戌时二刻,春山居。”他半垂着眼睫,漠然告辞,“姑娘骑驴的话,此刻就要出发了。不然……”

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旋身而去,“……只能赶上早点了。”

雪浪认认真真地嗯了一声,歪着头瞧他的背影。

夜雨星点而落,他的背影迤逦,高大颀秀。北廷朝野间,将宋忱传说的神乎其神,女子赞他芝兰玉树,男子赞他干城之将、武神再临,可世上只有她,光明正大地偷看过他洗澡。

她心满意足地回了身,正对上转转那一双月华流转的眼眸,毫不留情地讥嘲于她,“春山居里春心荡……你瞧你都把我逼成诗人了。”

雪浪笑眯眯地骂她,“荡漾你妈。”

转转喊鸨母做妈妈,她十分乐意别人这么骂她,于是高高兴兴地上来挽了雪浪的手,问起云叩京来。

“……莫不是我的美貌传进了宫里?竟然惊动了九阍卫的统领……都说秦淮河边尽是才子佳人的传说,没想到主角竟然是我。”转转做作地半掩了口,眼中风情流转。

雪浪把自己的手从她怀里夺回来,笑的纯质。

“……我同云叩京是八拜之交,他是瞧在我的面子上才来捞你……他生的虽然英俊,可说话能气死一万个人,我们上阵打仗,权靠他叫阵——往人家城门前一站,当头就是一喝:孙子!你爷爷我来取你狗命!”

转转笑的花枝乱颤,“这么说来,他也喜欢耍嘴上功夫,那岂不是和我天生一对?你瞧好吧!”

转转对这位九阍卫指挥使充满了憧憬,摇曳多姿地扭着进去了。

雪浪站在原地想了一时,拍了拍手,便有一头憨态可掬的小驴子嘚嘚地走过来。

骑驴有什么不好?

愚蠢的男人,骑驴那是为了保护他!

上阵打仗总要骑马,到如今她有个后遗症,一上战马就想抡起狼牙棒,敲碎任何一个妄图靠近她的人的脑袋。

九阍卫被她轰的七零八落,她悠哉悠哉骑着小驴子,一路往长干桥去,路上遇见好几队盘查的队伍,看了她一眼,都低下头去假做眼瞎。

到了春山居门前,那万显荣正在门前探头探脑——步帅方才淋了雨,一向爱洁的他,即刻就命郑来友回去取了衣衫,才将送到,这会儿正在上头换,叫他下来望风,若是姑娘来了,引她在外间小坐一时。

他正张望,便见前头晃晃悠悠地,来了一个比月色还要绝美的姑娘,简直是欣喜若狂,打着千儿叫了一句姑娘,便讷讷说不出话来了。

雪浪听出来这就是坑她五千两的罪魁祸首,下了小驴子,挑着眉问他,“我好看呢,还是你那位旧主好看?”

这话问的没头没脑,语调却倨傲娇矜,万显荣低着头不敢看她,只敢盯着她裙角露出来的那一点绣鞋。

他的旧主?

他从前是平邑公主府的长史,平邑公主打小就在天子膝头长大,最是得天子的宠爱,打了天下头一桩家事,就是给平邑公主修了座公主府。

前些日子,知道宋忱即将南下,平邑公主爱煞了这位未来驸马,自然舍不得他,硬将万显荣指了过来,给宋忱做了长随。

这位仙女这般问话,倒将他问住了。

平邑公主自然是美的,打小父宠母爱,生就了一身娇纵脾气,那美便也是嚣艳明赫的,可若是同眼前这仙女比起来,那便完全不够看了啊……

人间无此姝丽,非仙即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