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风的步伐和缓,不一会时间便领众来到了竹亭外围。此处偏离江府中央,依着一座人工造做的小山,落于山脚的清幽处,安离了京城内的纷扰,静如桃源,宁似峨嵋。
四人行中,苏岚与张墨玄一同,随于李修辰后。
张墨玄试着想和苏岚攀谈,毕竟贵为苏丞相的二女,就算性子火爆了些,那身份地位也是扎扎实实的摆在那,但苏岚从开始对张墨玄就没好脸色,因此惹得张墨玄热脸贴冰,十分难堪。
这时,一路上已经和几位夫人的队伍碰上,大家都是要前去竹亭,观看江惟越和苏岚的比剑,这点姜唯没有明文禁止,因此各房夫人皆一同出现,各盛装打扮,似如百花争艳。
而当夫人们一见到身着武衣绑护的苏岚时,纷纷开始指指点点、交头接耳着,似乎对这来而不善的姑娘,抱有很深的成见。
见如此,苏岚心有不悦,却也是继续咬着牙,不去多作理会。
可再来,大夫人伊华突然出现,从远远地廊转处出现,伊夫人身后跟着的几位旁依侧室一见到苏岚,是毫不遮掩的责难起苏岚来。
一位顶着金翠步摇的侧室,率先鸣了第一句“姊姊你看,这不是那个苏二小姐吗,瞧她那副男人打扮真是晦气,就是这个惹得苏老丞相,成天忧心忡忡,老担心女儿嫁不出去呢。”
旁处的凤眉女子接笑道“是啊,这大不孝的,已经犯了最重的了,老父都已经年纪这么大了,这女儿成天拿着剑到处撒,这回还跑来我们这闹事,要不是老爷心慈,给了这小妮子机会,真不知还会闹腾多久,我看苏府以后怎么见人哪。”
几位侧室风风雨雨地说了起来,伊夫人为首于前,并未加以阻止,只静静地垂目,远远朝李修辰福了身,并恭请先行。
苏岚早就听的一清二楚,虽气愤但也无可奈何,只好默默跟上,那几个侧室见苏岚没要针对,便更加发作。而就在行经伊夫人一行人旁处时,忽然一只脚就这么从中伸了出来,狠狠地绊向了苏岚。
苏岚大惊,查觉到重心被绊歪后,下意识以腰力平持,但是却不知怎地使不上力,最后狠狠地摔倒于地,连剑都掉了出去。
苏岚摔得很重,若是以往这样的状况,以苏岚的身手,可以很快的用矫健的步稳恢复重心,但是此时彷佛有什么东西抽走了她的力气,以至于无法发挥平时的捷敏,导致跌得更加严重。
犹如失足之虎,其力难伸。
见到苏岚跌倒,张墨玄吓了一跳,但未马上上前搀扶,又加上男女授受不亲,因而犹豫不决,反而是伊夫人动作快速的,走上前扶起苏岚,并仔细的检查了苏岚上下。
苏岚全身吃痛,狼狈地在伊夫人的搀扶下站起,而就在当众人皆惊于这突发时,几位侧室在一边旁观着,开始窃窃私语起。
“我说,怎么个不小心的,连路都走不好,真是一点也没姑娘家样子。”那位凤眼女子说道,一双好看的眼神里充满不屑。
苏岚怒瞪向那名女子,欲开口却又痛的弯下腰去,连忙伸手一摸,惊觉自己的脚踝肿了一块。
伊夫人瞧见了苏岚脚上的伤,却未出声,只默默地瞥了一眼身旁的几位侧室,投去了一抹警示的眼神,随即朝苏岚道“苏小姐还请小心,若是伤着那里,请尽快说出来。”
苏岚一惊,忙藏起脚伤,摇头道“不,我没事,继续走吧。”
伊夫人眼眸一瞇,道“您确定还是让大夫来给看看吧,免得伤了内身。”
说完,伊夫人便摆手让奴婢们去唤大夫来,谁知被苏岚给止下。
苏岚朝着那些遮掩带笑的夫人们,狠狠地瞪了一眼,并捡起了自己的剑,用力地扣上自己的腰环,以藉恫吓她们。
这一场意外,明显地带有恶意,然而事已至此,苏岚不想再节外生枝,此行来的目的,是狠狠在擂台上教训江惟越,挫一挫江府十几年来的耀武扬威,这若是她先出了事退场,天知道传了出去,又该怎么说她苏岚,是个胆小又不敢当的泼妇。
既出了毒誓,那她苏岚就没有退路了。
用力的咬紧牙关,苏岚忍下脚踝处传来的阵阵疼辣,朝着伊夫人行了谢礼,随即推开了伊夫人的搀扶,继续回到了张墨玄旁。
张墨玄看着苏岚,侧头问道“苏小姐,您确定没事刚才那一跌,可是跌得很重啊,要是等会出了甚么事,这回头得……”
苏岚不耐烦道“我说过我没事,快走吧。”
见苏岚如此决绝,张墨玄便没再继续多言,伊夫人也退回了原本的位置,而当见伊夫人回归,那几个侧室纷纷低眉恭首,没了方才那般嚣张跋扈。
李修辰在前默默地看着,见苏岚回来,便接着转身朝流风,低声道“还是派个大夫来吧,我不想等等出了什么事。”
流风的眼神落在了苏岚身上,又轻轻看了伊夫人一眼,随即应诺。
这场两队人交错的混乱,没有持续久的就结束。
流风带着三人继续行,来到了目的地。
此时未见江惟越,而先见着了满侧随恃的江府下人,排排迎列至遥远的清幽竹亭中,而在那青亭之下,白玉石桌椅上,已布好茶酒简宴。